她迫不及待的擠過了面前窄小的通道。
當初她打開界門是聲勢浩大,跳進去仿若縱身入海,與之相比,這扇們就很寒酸,蘇商感覺自己像是個從下水道井口往外鑽的管道工。
不,甚至還不如下水道,她但凡再胖一點,都得像土撥鼠一樣被卡住。
蘇商終於理解了為什麼在魔幻故事裡,被召喚出來的強大魔鬼往往只露個上半身在召喚陣里了。
絕對是界門開的不夠大,屁股被卡住了!
掙脫出來後,蘇商立刻調整姿勢。
對方想要召喚的必然不是她,而是其他邪魔,她必須得敲打對方一番,別幹這種作死不討好的事兒。
她好不容易才穿越成功,可不想再遭一遍靈異天災,真的遭不住。
然而蘇商睥睨天下的姿態卻無人欣賞。
破舊的道觀中,不見召喚者的蹤影,只在供桌前跪著一具屍體。
是個頭髮枯黃的瘦小姑娘,顯然是打開界門所需的耗材,也就是貢品。
布陣的人倒是幾分真本事。
界門不好開,蘇商當年尋尋覓覓,鑽研了很久,才將殘缺不全的秘法補全。
但這施術者也很摳搜,只有一個黃毛丫頭當祭品——
真的是黃毛,因為營養不良。
都搞邪教獻祭人命這套了,還不大大方方的,搞這麼寒酸,可見經營不善。
最令人納悶的是,這麼大費周章的召喚鬼神,怎麼召到一半,人就走了?
蘇商的視線掃過這方寸之地。
這裡原本不知供奉著哪位神仙,這會兒神像被搬到了角落中,蒙著泛白的織錦,神龕上擺著個破蒲團,這會兒被蘇商踩在腳底下。
滿心疑惑的從神龕中鑽出來,蘇商便又聽到了「叮鈴鈴——」的脆響。
抬眼就見骨鈴被拴在了神龕邊上,繩子另一端順著房梁繞過去,綁在祭品枯瘦如柴的手腕上。
「不會吧?」
嘴上這麼說著,蘇商心內卻已經有了答案。
她抓起一把香灰,輕輕吹了出去。
果然,半空中,已然被無形火焰燒至殘缺的魂魄若隱若現。
這跪在供桌下頭已經死去有一陣子的枯瘦姑娘,既是祭品,也是施法者。
這殘魂虛弱的好似隨時會消散的煙,哪怕被揚起的香灰勾勒出輪廓,蘇商也仍舊沒法從模糊的虛影中判斷它到底想說什麼。
蘇商都做好了和邪教徒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對方不聽就打到聽為止的準備。
卻沒想到對方是個腦子不靈光的小姑娘。
以自己做祭品,命都都搭上了,也沒點束縛手段,那招來的邪祟有什麼用?單純報復社會嗎?
得虧是遇上了她,與人為善,又不嫌麻煩,才會願意把人救活,再問問這麼拼命到底是為了啥。
蘇商抓過幾近透明的魂魄塞進已然沒了熱乎氣的屍身中,又揪了她幾根頭髮,捆在她手腕上,將魂魄束縛在了屍身之內。
屍體緩緩睜眼,不等身體恢復過來,就用尚且僵硬滯澀的喉舌哭訴道:「老祖宗,外頭那兩個不肖子弟,要把琉璃觀給賣了,求您做主,清理門戶!」
一上來就超級加輩,把蘇商搞得怪不好意思的。
而且這簡述也實在太簡了。
蘇商問道:「你很著急嗎?」
小姑娘搖頭。
蘇商:「那咱們從頭慢慢說?嗯……就從這是哪兒,你又是誰說起。」
細問之下,蘇商才搞明白了前因後果。
此處名為琉璃觀,供奉的並非三清,而是名喚琉璃妙法尊者的女仙,據說是幾百年前,肉身成聖的一位坤道。
這樣名不見經傳的神仙,信仰自然是不太興盛,因著琉璃觀代代傳承著驅邪鎮鬼的玄門術法,有真才實學,往日經常造福鄉里,這才始終有些香火,被稱為娘娘廟。
花無百日紅,幾十年前,與海外通商貿易搞得轟轟烈烈,工廠建了一座又一座,尋常人家就算養不起孩子,多半也都送去城裡當學徒。小道觀收不來有悟性的弟子,很快沒落下去,只剩一個俗家弟子。
這人一根筋,諸般術法一竅不通,也不去尋別的營生,開墾荒地自給自足,等年紀大了,就收養了幾個。
最後養大了的,是一對親兄弟,外加眼前這個名叫蘇青的小姑娘。
那對兄弟被收養時已經記事了,學不會本事,也不肯耗在這裡,離了琉璃觀去外頭闖蕩。
前幾日,幾人的養父剛死,這兩兄弟突然回來,喜氣洋洋的說他們在城裡發了財,心疼蘇青一個女孩子在這破廟裡熬清受淡,要帶她去城裡享福。
蘇青直覺不太對,她總覺著自己這兩個便宜哥哥不是多麼重情義的人,假意答應,轉過頭來蹲在牆根偷聽他們說話,才知道他們在城裡欠了債,回來便是想要找出養父一直藏著的琉璃觀的地契,去賣了還債。=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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