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姑娘慢吞吞從供桌下頭爬出來。
蘇青最近喜歡睡在這兒,多了一層罩子,白日陽光一點兒都透不進來。
「你……是誰?」她問。
大概是魂魄損傷太嚴重,蘇青的腦子失靈時不靈,尤其是白日被吵醒的情況下。
她只想得起來,蘇商說過,讓她提防闖進來的陌生人,別被偷家。
這男人就是陌生人,還偷偷要拿敬神用的香。
至於這人是來上香的,蘇青完全沒想到。
她印象里,自從她被撿回琉璃觀,就只有前日那個趙老爺上過香,而趙老爺就不是個好東西。
那眼前的人……
程乾之本來想解釋,可他看著蘇青死人般的面色,渾濁的眼睛,嘴唇已經不能完全包住的獠牙,腦子都木了,結結巴巴一句話都說不順溜,只想拔腿就跑。
蘇青腦子轉得慢,身體反應卻快,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往後掰。
不心虛,他跑什麼?
程乾之只覺著自己死到臨頭,叫出了花腔男高音。
隔壁的蘇商原本還蒙著被子呼呼大睡,夢裡頭的自己將巫槐召喚出來,成了它座下狐假虎威的第一狗腿子,鬼怪們都不敢招惹她,不僅伺候的她舒舒服服,還給她表演節目,先是穿著草裙cos大公雞跳舞,緊接著又是一段男鬼高音合唱……
然後她就醒了,耳朵邊仍舊有男高音,原本盤在枕頭邊的小巫槐正鬼鬼祟祟,似乎想要去後殿看熱鬧。
她打著哈欠,出來就看到程乾之正在和蘇青握手。
「這麼早就來了?你的廠房不是晚上鬧鬼嗎?白天也鬧?」
蘇青這才鬆了手,語氣幽怨:「既是老祖宗的客人,怎麼不早說。」
程乾之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揉著手上五個青黑的指印,飛快躲到蘇商身後,低聲懇求:「咱們去上車說吧?」
蘇商點頭:「行吧,你先去,我隨後就來。」
她得把巫槐留在這兒。
路途不近,要是一個不留神,讓它把僱主給吃了,就沒人給她結工錢了。
蘇商回屋將手腕上的小蛇粗暴的從手上扯了下來,阻止它再纏上來,並掏出了一張定身符。
法術對它本身效果有限,但能控住一陣子就夠了。
小紅蛇被從指頭上揪下來,本就委屈,見到符紙,更是一味往後縮,閃電似的躲進了牆壁的縫隙里,只將蛇信子吐出來,無聲的控訴。
蘇商沒轍了。
行吧,不貼就不貼,經過這幾天的驗證,它對蘇青沒有食慾,可以放心留在家裡。
結果,等上了車,司機一腳油門踩下去,蘇商突然感到腳腕一涼,低頭就看到了一抹晶瑩剔透的紅。
不是,哥們,從前沒發現你有這麼粘人啊?
第8章 邪教,害人!
等車開出很遠,將琉璃觀遠遠拋在腦後,程乾之才覺著自己是終於從地府爬回了人間,又活了過來。
他心有餘悸的問:「剛才那位,是什麼……人?」
沒敢直接問她到底是不是人。
蘇商這會兒正在用指甲彈小巫槐,身體力行的校訓它,只隨口道:「哦,我家小孩,身子弱,腦子也不太好,你別介意。」
程乾之乾笑:「好好,不介意。」
他哪敢介意。
至於為何來這麼早,程乾之說,他想帶蘇商白日去看,畢竟那些腥臭的血污白日也不會消失,若是看出什麼門道,也好做準備。
沒說出口的是,他也跟那些工人似的,不太敢在天黑後進廠址去。
蘇商不覺著有什麼可準備的。
她從前待的地方,就算到了白日,太陽也被一層煙雲籠罩著,鬼怪橫行,踩點之後布個法陣等天黑這類從長計議這種戰術行不通。
她可太習慣乘機應變了,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唄!
被蘇商當解壓玩具戳了一路,小巫槐還算比較老實,直到一路經過了南安市,距離廠址不遠處,才又突然活躍起來,悄然探出了頭。
只是這一次不是奔著程乾之使勁,而是車窗。
蘇商順著它的方向,只瞧見了一片荒地。
跟程乾之一打聽,原來是片荒廢許久的野墳地。=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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