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撤出來的早,不然被堵在地下室里腹背受敵,就很被動了。
「偷偷的走。」
她壓低聲音,勾了勾巫槐的手腕。
打當然是可以打的,但詛咒通過飛濺的血液傳播的概率雖然很低,卻不為零,她不想直接和這些怪物有所接觸。
她還不忘提醒巫槐:「你也別吃這種髒東西!」
隨後,掏出兩張匿身符,拍在了自己和巫槐身上,悄無聲息的繞開龜臉怪物們。
不光是書齋附近,村落里也同樣散落著一些龜臉怪,但有了房屋的遮擋,躲貓貓變得更容易,沒多一會兒,便跑出了它們的遊蕩範圍。
蘇商將失效的符紙撕下來團成團,回頭望了一眼。
「可惜了,如果帶了相機就好了。」
把它們拍下來,照片賣給報社,就說發現了水猴子,還能順便小賺一筆。
「先走,回南安城。」
該怎麼對付這些怪物,蘇商這會兒已經想好方法了。
既然近身戰可能惹詛咒上身,那就白日偷襲,上炸藥!
炸魚什麼的,想想就很爽。
可一回到車子附近,就見車上捆著的通緝犯不翼而飛。
蘇商對於自己打繩結的手藝很有信心,這只能是有旁人來將他救了。
「之前的通緝告示上,有提到這人的同夥嗎?」
巫槐不假思索:「沒有。」
蘇商也認為沒有。
那侏儒躲藏的地方,所有物品都是一人份,不像有同夥的樣子。
而且那種瘋子,也很難找出第二個。
碰巧有人路過救了他?不奇怪,那侏儒很會演。
蘇商掃了一眼車子附近,就看到繩子上纏了打卷的頭髮,定是那侏儒掙扎時蹭掉的。
她反手薅了一把長草枯草,三下五除二就綁了個巫毒娃娃,將那跟頭髮塞進去之後,狠狠的一掰。
就聽不遠處,突然傳來什麼東西撲倒在地的聲響。
聲音很小,對方立刻就安靜下來。
但這樣欲蓋彌彰的掩飾,更是讓蘇商確定了方位。
她立刻丟出兩個紙人。
最基礎款,沾了些陰氣,沒別的用,就是專門糾纏活人。
不用命令,它們自動就悄無聲息的側身飄入了芒草叢,一片葉子都沒有驚動。
蘇商自己則從正面緩步靠近。
她故意不遮掩腳步聲,每一步都踩在鬆軟的枯枝碎葉上。
很快,草叢中竄出幾隻碩大的老鼠,仿佛被開水燙了老窩似的慌不擇路,差點兒撞到蘇商腿上,被嚇的蹦了老高,然後才四散著跑開,其中有一隻嚇傻了,也不知道躲人,只在原地亂轉。
蘇商輕哼一聲,又往前一步,剛好踩在老鼠身上。
眼看著中指長的老鼠要被她踩的腸穿肚爛,可事實上,蘇商腳底根本沒有觸碰到任何東西。
幻象消散,她徑直踩在了半乾的堅實底泥上。
然後就聽到了一聲嚎叫:「啊——誰!誰摸我?有鬼!」
「不是鬼,是紙人,紙人!快用火燒!」
蘇商面無表情的打了個響指,就見兩個手長腳長的高大紙人從草甸子裡站直不動了。
它們的手臂分別盤旋著,緊緊捲住了兩個人的胳膊,將人架成了雙腳離地的十字形。
那二人年紀都不大,穿著相仿,都是長褲短褂,底下配著皮靴,是很乾練的打扮,又背著粗布挎包,乍一看像是在南安城裡走街串巷的報童。
其中的男孩正手忙腳亂的點火,可是手臂被卷著,火柴拿不穩,反而掉在了褲腳上,只能左腳蹬右腳的尖叫著滅火。
另外的少女稍好些,但手中揮舞著的黃符也很難反方向貼到紙人身上。
再說,貼上了也沒用,她把定身符貼上去,她也還是被卷著下不來呀。
蘇商對這種有活力的小孩子很有耐心,只問道:「你們是哪門出身?來這兒幹嘛?」
聽了蘇商這句話,兩個半大孩子都齊齊抬眼,警惕的看著她。
這是把她當壞人了?
蘇商也不惱,又問:「你們把那個通緝犯放哪兒去了?」
那兩人對視一眼,女孩兒先開口了:「通緝犯?他……他不是你強行抓去要賣給戲班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