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開了浴室的門,沖鼻的鐵鏽味傳了出來。浴缸上的水龍頭、淋浴噴頭、以及洗手池上的水龍頭,全都在噴水,只不過是在噴血水。
浴缸和洗手池早已經盛不下這些滿溢而出的血水了,滴滴答答的流到了地上。
屋漏偏逢連夜雨,鏡子上和電視機上的符紙也開始沙沙作響,緊接著像是被一個看不見的存在撕裂了開來一樣。
符紙失效了,鏡子和電視繼續流起了血水。
符黛冷笑著看著這些奇形怪狀的東西,「怎麼?裝的時間久了,真以為自己是血池地獄了?」
她直接拿起了小紅果的細長樹枝,運氣靈氣就開始劈頭蓋臉的一頓抽。
抽完鏡子抽電視、抽完電視抽水龍頭........
直把他們打的抽抽噎噎了才停手。「不許哭!給我憋回去!」
一群嚇死了無數任務者的鬼怪終於踢到了鐵板,當下也不敢再哭,只能硬憋著,再時不時漏出一兩滴血水出來。
然而,房間內的血水雖然沒有繼續增多,卻也異常難聞。
符黛被各處的紅晃得眼花,又被刺鼻的腥味熏的頭暈。她舉著枝條指向了門,「開不開?皮癢了我也可以抽你一頓!」
大門委委屈屈的吱呀吱呀的打開了,都沒用符黛動手。
敬酒不吃偏吃罰酒。
符黛氣哼哼的走出房間,直接進入電梯,準備回到一樓大廳。
在電梯內,她陷入了沉思。
如果這個任務世界真的是18層樓對應18層地獄的話,之前他們看見的那個懷孕的男人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根本就沒有強迫人孕出怪物的地獄。
算了,等回頭問問時朗那一層是什麼情況,現在都只是猜測,也不清楚14層究竟是不是枉死地獄。
她想完後,猛一回神,卻發現電梯動都沒動一下。
符黛本就被之前那個血池房間噁心的夠嗆,當下也沒了耐心,一邊貼符籙,一邊用樹枝抽。
還沒抽兩下,電梯就乖乖的動了。
符黛這才滿意。
然而不知電梯是不是想要報復,竟開始直直的往下墜。
速度極快。
符黛只覺得腳都要離地了,心臟砰砰砰砰跳個不停。有一種在坐跳樓機的感覺。
她勉強維持住平衡,剛想不管不顧的攻擊電梯,卻發現已經到達一樓了。
伴隨著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
符黛氣的深呼吸了兩下,還是決定先把這事兒記下,帳回頭再算。當務之急是時朗。
符黛剛一踏出電梯門,就看見了站在中間極為顯眼的時朗。
瘦高的男孩低著頭,身上的衣服也絲毫不見凌亂,只是臉色有些蒼白。
符黛連忙走上前,「怎麼樣?你在那一層遇到了什麼嗎?」
時朗抿抿嘴,甚至不太想回憶起自己遇到的那些事情。
14層的走廊是全白的,從牆壁到地板,全部都是白色。
時朗覺得有些不舒服,他強忍著刷卡走進了房間。
屋子內依然是白色的。
白色的床、白色的桌子、白色地毯.......
唯獨電視是黑色。
時朗便時不時的掃一眼電視,來養養眼睛。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電視自己打開了。
聲音響起的那一瞬間,他眼前一花,緊接著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棟將近有60層高的樓頂上。
由於身體並不受他的控制,因此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翻出欄杆,從頂樓一躍而下。
前所未有的後悔與痛苦,讓他喘不過氣,獵獵的風幾乎想把他整個人撕裂。
他能感覺到內臟在哀鳴。
身體看似已經承受不住了,卻怎麼都死不了。
最後破碎的身體掉到了堅硬的水泥地上,四分五裂,卻還是沒有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