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聲聲生活的現代空氣污染嚴重,這樣好看的星星只能透過屏幕看到。她雙手分別伸出食指和拇指,對著天空擺出個正方形。小聲呢喃兩個字,「咔嚓。」
也不知玄天宗的星會不會有魔宮的星好看。
夜裡的風很清爽,拂過她的皮膚帶走些許暖意。她緊了緊披風,怕被吹感冒了,準備轉身回離光苑。
「在這做什麼?」
男人冷淡的嗓音微調,在幽靜的黑夜裡響徹。
阮聲聲止住腳步,回身向聲源處望去。月影下男人身材修長,銀白色月光披在他身上反射出星點寒意。他拖著影子,步伐緩緩地走到阮聲聲面前。
「我在賞月。」
阮聲聲仰頭看著月亮,如實道。
景肆輕嗤,「月亮有什麼好看的。」
她收回目光,轉移到男人臉上。鼻樑上的白綾在黑夜尤為明顯,也提醒了阮聲聲景肆看不到的事。
別人雙目失明還有治癒的可能,可景肆是直接雙目失球,希望渺茫…
男人走到身側和她並排站著,揚起下巴面向天空。若不知道他看不見,還以為景肆真的在看月亮。
阮聲聲看著身側人稜角挺括的側臉,月光讓他白皙的皮膚鍍了層光暈,高挺的鼻樑像座小山丘屹立在那。
都說夜晚會讓人情緒放大,她像是被鬼迷了心竅,輕飄飄的話語好似片羽毛劃在心畔,「魔尊大人…你真好看。」
景肆眉宇間划過一抹錯愕,但很快被壓下去,語氣淡淡還帶著點不屑,「方才不是說月亮好看,怎麼又變成本尊好看了。」
阮聲聲聞言愣了一下,沒有被抓包的尷尬,反而哈哈笑了兩聲,「有感而發而已。」
景肆並未作答,只是非常高冷的冷哼一聲。
他聽阮聲聲說月亮很美,不自覺在心裡開始勾勒出一輪明月是什麼樣的。
手上突然傳來溫熱的觸感,沒忍住瑟縮一下,卻被牢牢抓住。
「別動。」
阮聲聲抓著景肆的大手讓他攤開掌心 ,自己則伸出一根手指在上面畫了個圓圈。
「月亮就長這樣,圓圓的,亮亮的。」
女孩指尖在景肆手掌緩緩划過,指甲與皮膚的摩擦感引得景肆心頭髮癢。
他與阮聲聲有肌膚接觸時視線相連,看到女孩纖細的手指在自己的手心畫出個無形的圓圈。
就當他以為阮聲聲要放開他的手時,女孩又再次抬手畫出個奇怪的圖案。
「天上還有星星,星星是這樣的…」
景肆通過阮聲聲眼睛看著她畫出一個說不上來的形狀,一筆成型。
她舉著景肆的大手,上面什麼都沒有,卻又好像什麼都有。
「我聽說過一句話…」阮聲聲鬆開景肆的手。
「月亮不是月亮,月亮是相思。」
手上的溫熱離開,景肆重新恢復黑暗,他甚至有重新抓住那隻手的衝動。
「魔尊大人我先回了,明天見。」
阮聲聲後知後覺今天的話有點多,擺擺手向回走著。
夜晚果然會調動人的情緒,和景肆說那麼多他能聽明白嘛。
……
女孩的氣息遠了,景肆抬手學著阮聲聲的動作,在自己手心裡畫出個有著五個角的形狀。
星星就長這樣…
*
翌日
阮聲聲昨晚回去後躺到床上輾轉反側,睜著眼睛一直到半夜才睡,所以早晨賴在床上不願意起來。迷迷糊糊的,她覺得身下的床特別軟,比席夢思都軟。
她動動身子換了個姿勢,卻被耀眼的光芒晃得皺皺眉。揉了揉眼睛緩緩睜開,湛藍色的天空映入眼帘……
天空?自己不是在房間睡覺嗎?
阮聲聲蹭的一下坐起來,她第一反應是不是自己的屋頂漏了。
「醒了?」
男人語調微揚,走到她身邊坐下。
阮聲聲看了看四周,她已經不在自己的小窩裡,而是乘坐晨間鳥班車不知道向哪出發。怪不得身下軟軟的,全都是鳥毛能不軟嗎。
阮聲聲捋了捋頭髮還沒從睡意里出來,聲音帶著懶意,「我們這是…直接出發啦?」
景肆略顯嫌棄地說:「不然等你睡醒再出發天都黑了。」
阮聲聲:……
幸好她睡覺有穿衣服的習慣,否則自己直接上演維多利亞的秘密。
她左看看右看看,自己昨天放在床頭上的乾坤袋沒有帶來,那裡面可是自己的全部家當。而且自己還沒和白笙告別,白笙直接看不到她又得掉眼淚。
「魔尊大人我們可以回去一趟嗎? 」
「不可以。」
阮聲聲:……
她還想再為自己爭取一下,眼睛忽然注意到男人腰間的乾坤袋,眼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