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阮瑩的情緒,裴越拉住她的手,笑了笑:「沒事的,阿瑩,不要怕。」
阮瑩扯了扯嘴角,強自鎮定心神,她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沒有退路了。她不應該驚慌失措,裴越喜歡她,這就是她的資本,何況她腹中還有一個孩子。
縱然太后不喜她,可她若是有了皇家血脈,太后定然也會認下她的。
阮瑩安撫著自己,慢慢鎮定下來。
她跟在裴越身邊,一步步走進皇宮。
四四方方的宮牆巍峨矗立,是那樣的氣派,阮瑩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又有幾分膽怯。
她跟著裴越回了凌霄殿,宮門合上,周太后終於發難:「皇上,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你就這麼出了宮,若是你出了什麼事?你讓母后怎麼辦?」
裴越知道周太后會發怒,他點了點頭,認錯:「母后,朕知錯了。朕不該耍小孩子脾氣,偷偷溜出宮,讓母后擔心了。但是母后,你看,朕沒出什麼事,不是麼?」
周太后捏了捏眉心,只覺得心力交瘁,她抬起頭來,終於看向阮瑩。
「她是誰?」
裴越護在阮瑩身前,道:「母后,這是阿瑩,是……我喜歡的女子。」
周太后靜靜打量著阮瑩,從上到下地審視,越兒長大了,已經開始成為一個男人。周太后有些欣慰,這是越兒成長的標誌,他開始寵愛女子,想來,也很快會明白他要肩負的是什麼。
如此一想,周太后便接受了阮瑩的存在。
不過是一個女子罷了,越兒是皇帝,後宮可有三千佳麗,隨意給個位分便是。
可裴越卻說:「母后,我想立阿瑩做皇后。」
周太后的心又提了起來,她冷冷地掃了眼阮瑩,倒是小看了這女子,狐媚手段如此了得,竟肖想皇后之位。
「皇上,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裴越早就猜到母后不會輕易同意,可他並不想退讓:「母后,我是認真的。我愛阿瑩。」
周太后冷笑了一聲:「不可能。你可知道,皇后之位意味著什麼?皇后是一國之母,是你的髮妻,是要給你助力的,應當是世家貴女的典範,而不是什麼貓貓狗狗。」
裴越道:「母后,此事朕心意已決。」
周太后不想和裴越爭吵,可此事非同小可,她絕不可能同意。她摔了只杯子:「你是想氣死我嗎?」
裴越甚少見周太后如此生氣,她往常再生氣,也不會摔杯子。裴越眸光落在四分五裂的瓷片上,心中顫了顫,他回頭對阮瑩說:「阿瑩,你先去休息。」
他讓人進來,帶阮瑩下去。
阮瑩聽著他們母子倆爭吵,心裡的忐忑已經達到頂峰,她有賊心,賊膽卻沒那麼大,不能再這樣的場合里還做到平靜如常。裴越讓她下去休息,她求之不得,福了福身,便退了下去。
臨走之前,裴越與周太后爭吵的聲音隔著牆傳來。
阮瑩心跳得很快,跟著面前那宮女漸漸走遠。
宮女亦是戰戰兢兢,先前皇上偷偷出宮一事已經觸怒太后,她們這些伺候的人差點腦袋都沒保住,如今皇上回來了,又與太后爭吵不休,誰知道會不會殃及池魚。宮女偷偷打量著阮瑩,這是皇上從宮外帶回來的女人,為了她與太后爭吵。
阮瑩在楊家已然重新打扮過,她如今穿著漂亮華
貴的衣裳,戴著珠寶做的首飾,這些為她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做點綴,襯得她像個大家閨秀。宮女收回視線,在心裡暗自想,這女子生得倒是美貌至極,連京中盛傳美貌的沈家大小姐都遜色了些,難怪讓皇上這般神魂顛倒。
可皇上心性未定,又一向聽太后的話,也不知這美貌女子會如何。
宮女不敢多想,領著阮瑩到偏殿休息。
皇上與太后都沒有說,要將這位女子安置在何處,只說帶她下去休息,宮女不敢擅作主張,只能先帶她來偏殿稍事休息。宮女又奉上茶水,與一些瓜果點心,而後便退了出去。
阮瑩坐在椅子上,環顧周遭,這就是皇宮,一切都富麗堂皇。她伸手撫過桌椅,視線從窗牖望出去,看見高高低低的宮殿亭台,滿目輝煌。
她日後將要生活在這裡,成為這些貴人里的一位。阮瑩想到此處,唇角彎了彎。
轉瞬又落下去,裴越與太后的爭吵尚未結束,她的命運……還不知道如何落定。
阮瑩垂下眸子,端起手邊的茶水,仔細品味。金水鎮的茶水是淡淡的,沒什麼滋味,甚至有些苦澀,後來到了楊家,她喝到了更好的茶,入口後有回甘,口感細膩,如今她又喝到了皇宮裡的茶,似乎又比楊家的茶更好一些。她捧著茶盞,目光落在茶盞上,就連這茶盞的瓷,都上乘不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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