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瑩僅存的一絲理智還記著腹中的孩子,怕裴時瑾太過火,傷到孩子,低聲哀求:「子玉哥哥,孩子……」
裴時瑾幾乎將她手腕捏碎:「孩子?好一個孩子。怎麼?你是擔心孩子沒了,你便沒機會再擁有這些榮華富貴了?」
「還是說,你以為有這個孩子,你就真能當上皇后了?」裴時瑾的話幾乎貼在她唇邊。
阮瑩不知能說什麼,也不敢說什麼,只是哀求他:「子玉哥哥……」
裴時瑾的情緒已然在崩潰的邊緣,他從未想過自己的人生在短短几日之內,便如此翻天覆地。他所珍視的一切,都化作齏粉,只餘下欺騙和利用。他聽著阮瑩的話,不禁想到這孩子是怎麼來的,她如何用對他的方式對待裴越,裴時瑾又掐住阮瑩的下巴:「你喚他什麼?」
「臨風哥哥?」
「哦,我忘了,他比你小兩歲,倒是不能喚哥哥了。那便是臨風弟弟了,是麼?」裴時瑾嗓音如霜。
阮瑩搖頭,哭道:「沒有……我沒有……」
裴時瑾不理會她的話,自顧自又道:「孩子?他能讓你有孩子?可笑至極。」
「還是說,你阮瑩根本不挑,即便他不行,你也裝出一副很受用的樣子是不是?」
「左右你是慣會演戲的,呵。」
裴
時瑾太瘋了,阮瑩壓根不敢回答他的話,她怕激怒裴時瑾。她只能一個勁地哭,眼淚好像流不完似的。
裴時瑾見她不答,厲聲逼問:「怎麼不說話了?回答我。」
阮瑩嗚咽出聲,始終搖頭。
裴時瑾抓住她的腿,再次逼問:「為什麼不說話呢,阿瑩。你從前不是說,最喜歡孤嗎?不是說喜歡這樣嗎?」
「孤能滿足你的,他能嗎?嗯?」
阮瑩啜泣聲更甚,時斷時續。
門外紫月聽得有些擔心,問了一句:「姑娘怎麼了?」
阮瑩哽咽著開口:「……我沒……事,就是有點想家了。」
紫月聞言放下心來,還是安慰了一句:「姑娘莫要太過傷心。」
「嗯……」
紫月想,阮姑娘大概真的很思念家鄉,哭了大半宿,第二日,她便將此事告訴了裴越。
裴越聽了紫月的話,一時有些擔心:「阿瑩當真這般想念家鄉?哭了這麼久?那我今日得好好陪陪她,開解開解她。」
他說著,看向明月閣中,「阿瑩還沒起麼?」
紫月應是:「回皇上,興許是阮姑娘昨夜沒睡好。」
裴越往內殿走:「朕去看看她。」
阮瑩只覺得累極了,她好像做了很長的一場夢,夢裡是與裴時瑾的抵死纏+綿,可一轉卻又是他狠狠掐住她的脖子,想讓她死。阮瑩頓時睜開眼,從噩夢中驚醒。
映入眼帘的是裴越的臉,「阿瑩,你怎麼了?做噩夢了麼?」
阮瑩心跳遲鈍,緩緩坐起身,昨夜的回憶瞬間湧入腦海,她下意識心驚,低頭環顧周遭,害怕被裴越發現什麼。但被褥已經被人換過新的,連她身上的中衣都被人更換了,遮住了那些觸目驚心的印記。
阮瑩深吸了一口氣,漸漸平靜下來。
裴越看她這副模樣,心疼不已,將她摟進懷中,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她:「沒事了沒事了,只是夢罷了,朕在你身邊陪著你呢。」
阮瑩聽著他的話,慢慢放鬆下來,將頭靠在他肩上。她的確是怕極了,她何曾見過這樣的場面,她從來不是什麼強大的人,在這種恐懼的時候只想找個人依靠。
只是這放鬆的時刻還未有片刻,阮瑩再次僵在原地。
她一抬眸,便看見了在外間坐著的裴時瑾。
裴時瑾唇角勾出一抹玩味的冷笑,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她急忙從裴越懷中退出來,笑容有些僵硬:「多謝皇上,我已經沒事了。」
裴越雖覺得她反應怪異,只當她是還沒從噩夢中緩過來,握住她的手,輕拍了拍。
阮瑩察覺到裴時瑾的視線釘在她與裴越相握的手上,瑟縮了下,想把手抽回來,可裴越握得緊緊的,她沒能成功抽回手。
阮瑩吞咽一聲,垂下頭。
一直無言的裴時瑾終於出聲:「進來吧。」
裴越:「哦對了,阿瑩,皇叔聽說你有孕,特意找了太醫來幫你診脈。你放心,皇叔的人不會告訴母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