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時瑾與裴越兩個人就像兩座大山,壓在她頭頂,連同這個孩子一起,都是燙手山芋。她只是不停地後悔自己的決定,甚至想念起和裴時瑾在金水鎮的日子。
阮瑩嘆了聲,聽見身後傳來裴越的聲音:「阿瑩仔細受凍。」
阮瑩回過頭,裴越從外頭進來,在她身側坐下,下意識便將她的手捂在手心裡替她取暖。阮瑩想到裴時瑾的話,下意識想要掙開。
裴越怔住,「阿瑩?」
阮瑩解釋說:「妾手上涼,別過給皇上。」
裴越性子溫柔,與裴時瑾不同,他幾乎不會強求阮瑩任何。他待自己的心,阮瑩看在眼裡,興許是因為這些日子被裴時瑾驚嚇過,阮瑩對著裴越,竟也有些愧疚。
裴越命人給她拿了個手爐過來,說起皇后之事:「阿瑩,此事你恐怕還得等上一等,皇叔說,若是你生下皇子,便能更名正言順做朕的皇后了。」
阮瑩聽見他這話,眸中情緒翻湧,生下孩子……
裴時瑾如今沒對她怎樣,是看在孩子份上,以及對她身體有些留戀。若是她生下孩子之後,裴時瑾會不會殺了她?
還有這個孩子,裴時瑾定然會讓它是裴越的孩子……
她深吸一口氣,心裡淤堵,反胃之感便涌了上來。
阮瑩捂住心口一陣乾嘔,裴越替她拍背,又喚採薇她們進來,詢問有沒有什麼法子。採薇她們進來回話,說是何太醫已經來看過,開了方子,但女子害喜之事沒辦法,那方子效果也就那樣。
裴越跟著憂心,只能陪阮瑩待了會兒。
裴越走後,阮瑩正欲躺下休息,才回到內殿,便見裴時瑾的身影站在窗邊。
她嚇了一跳,裴越才剛走,甚至都沒走遠,倘若他回來……
阮瑩下意識看了眼外面,心突突跳。
裴時瑾沉聲開口:「你忘了,孤說過什麼?」
阮瑩臉色有些蒼白,搖頭。她沒有忘。
裴時瑾目光落在她背上,阮瑩臉色更蒼白,裴越方
才是碰過她的背,可那會兒她正害喜乾嘔……
阮瑩咬了咬唇,有些委屈。
裴時瑾讓她過來,阮瑩聽話地走近。
他沒說話,只是伸手解開她的衣襟。阮瑩瑟縮了下,大概猜到他要做什麼,她把腦袋垂得更低。
衣裳一件件落在腳邊,殿內雖說燒著炭火,可赤著身子還是冷的,阮瑩不由得打了個哆嗦,抱住自己胳膊。裴時瑾粗糲指腹從她背上划過,惹得她顫抖更甚。
他問:「我方才寫了什麼字?」
阮瑩心思不在這上,茫然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裴時瑾輕笑了聲:「覺得很委屈?因為讓他不碰你做不到是麼?」
阮瑩不敢接這話,只是垂著腦袋。
「你自找的,阮瑩。」
裴時瑾指腹往下,落在她後腰,又往前,落在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上。他蹲下來,仔細端詳她的肚子,將耳朵貼近。
這月份還聽不到任何動靜,阮瑩知道,她看著裴時瑾的動作,一陣恍惚。
他此刻看起來像一個期待孩子降生的父親,若是她沒有離開金水鎮,或許他們真能如尋常恩愛夫妻那般……
她收回思緒,紅了眼眶,喚了一聲:「子玉哥哥。」
裴時瑾起身,替她攏上衣服,將她按在腿上:「聽說你這些日子害喜很嚴重,什麼都吃不下?」
採薇她們是他的人,他會知道這事並不意外,阮瑩如實回答:「嗯。」
她身上衣裳只是簡單攏著,松松垮垮,露出白皙的肌膚,像窗外的雪下進她身體,裴時瑾眼神在那些雪色之間流連,他低頭,在她頸側親吻。
「何太醫說,你思慮過重。阮瑩,你在思慮什麼?」裴時瑾的熱意融化她這雪,阮瑩輕嚶一聲,用楚楚可憐的眼神看著他。
她沒有回話,裴時瑾自言自語:「我知道你在思慮什麼。」
裴時瑾長指挑開她的衣襟,吻上雪山峰巒。
「你在害怕。」他說。
阮瑩微微地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