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樹說完這句話,就要起身離開。
陷在自己的思緒里沉默的七人中,三號突然開口:「韓哥,如果遇到雪崩,我們該怎麼做?」
韓樹腳步一停,站在帳篷口,慢慢轉過身,一直有些溫和的神色變成了面無表情的冷漠。
他注視著七名玩家,過了大約半分鐘,才淡淡回答:「記得回來的路,別晚了時間。」
說完,不顧三號繼續要開口的意思,直接走了。
這句話有點答非所問。
但很顯然,這是今晚能套到的唯一的線索了。
黎漸川琢磨著韓樹的話,與從頭到尾的動作態度,心不在焉地嚼著燕麥粥和壓縮食物。
他分出了點注意力在其他玩家身上,發現其他人也是食不下咽,明顯都在沉思。
一號突然打破了沉默。
「我選的南隊。」
他抬起頭,「因為我看見的,就是南隊七個人都活著,有生命體徵。」
這個理由有些模稜兩可,但很大程度上說明,一號今天就在南隊。他看到雪崩之後,他們全部隊員都活得好好的。
「初步判斷,這是個循環,但還要接下來的事繼續驗證。我想這種情況,我們需要進行初步合作,至少是交換真實的投票情況,」三號咬重了真實二字,態度謹慎,「我選的南隊,和一號的理由一樣。」
晚餐上安靜了一陣。
二號率先接受了三號的提議,啞聲說:「我選的北隊。」
他沒有繼續說理由。
挨著黎漸川的四號笑了笑:「我也選的北隊。」
黎漸川看了四號一眼,沉聲道:「我選的南隊。」
想了想,他補充了句,「我看到了北隊隊員的屍體。但我也看到了這名隊員的人。」
三號一怔:「你是說,你看到這名隊員還活著,但同時也看到了他的屍體?也就是說,有兩個。」
黎漸川點了點頭,三號似乎想到了什麼,閉口不言。
接下來,黎漸川旁邊的六號卻語氣有些古怪:「我選的也是南隊活著。」
七號抬頭,遲疑道:「我選的北隊……」
三票北隊,四票南隊。
有七個玩家在,不存在平票的說法。
但是如果按照韓樹的簡訊所說,超過半數正確就能繼續登山,超過半數錯誤就會全員死亡,那麼無論南隊是不是真的存活,他們都應該是身處簡訊所說的兩種情況之一。而不該是陷入了從頭再來的循環。
「選錯了的話,我們應該都死了。」一號說,「會不會所謂的繼續登山的含義,就是返回來,讓我們繼續登山?」
比較有成算的三號搖搖頭:「這個解釋很牽強。如果你的這個說法成立,那麼明天我們應該不會遭遇雪崩,可以繼續向上爬。但按照韓樹剛才的反應,我覺得明天我們還會遭遇和今天一模一樣的情景。
「這不是向前的循環,而是原地踏步。」
三號說,「最主要的,有一點無法解釋。」
他環視了眾人一圈,又垂下頭:「如果我們選的是正確的,南隊存活,北隊死亡。那麼我們在場的身在北隊的玩家,又為什麼還坐在這裡,沒有死?但說明人無法在關鍵部分欺騙玩家。」
簡訊上每一個字都會是真的。
那麼問題出在哪兒?
「會是幻覺嗎?」七號沉思道。
他在其餘六人看過來時,解釋了下:「我的意思是,或許我們被埋在了今天的雪崩了,根本就沒有醒過來。而現在的循環只是幻覺,只有我們打破循環,清醒的時候,才能從雪崩中活過來。」
「不可能。」
三號否定了七號的猜測:「潘多拉的晚餐和真空時間,是魔盒遊戲裡真實性的代表。所以玩家才能在這兩種情況下,進行識破他人法則的活動。別的不論,晚餐一定是真實的。」
「這個都不懂……」三號看了七號一眼:「你是新玩家嗎?」
七號身體微震,沒有回答。
二號沙啞一笑:「其實檢測這裡是不是幻覺,最好的辦法就是殺一個玩家試試看。如果真的殺死了,有擊殺喊話,那肯定就是我們真的來到了這裡。相反,如果殺不死,那這裡就是幻覺,假的。」
說完,二號的視線漫不經心地掠過七號。
晚餐的氛圍瞬間變得有些微妙。
但黎漸川並不認為七號是新玩家。
而且相比起這一點,他更關注的是,如果晚餐一定是真實的,那麼有沒有可能,晚餐與他們的登山活動是分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