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眼神閃爍,滲出一股淡淡的殺意。
黎漸川透過扎克的眼睛,似乎看到了許多黑色的模糊的身影:「如果你真的可以強大到滲透進每局遊戲,應該不會現在才發現我。而你之所以現在才發現我,對我出手,我能猜到的原因大概有兩個。」
「一個是這一局,是我第一次使用自己的鑰匙獨立進入的。而之前由於寧準的原因,你們無法鎖定我,或者對我做什麼。」
「另一個,就是這局遊戲很關鍵。你不允許我從中得到某些東西……」
「看你的眼神,是後者?」
黎漸川神情微凜,眉梢微壓:「那個東西是魔盒?你不想我拿到魔盒?還是說,你不想我拿到這一局的魔盒?」
扎克眼瞳深處的幾道身影倏地炸開,聚成了一張黑氣繚繞的鬼面,隔著虹膜朝黎漸川猙獰嘶吼:「King……你可真是個陰魂不散的幽靈!」
King。
這不是黎漸川第一次聽到這個單詞。
他還記得在埃及小旅館的心愿牆上,那張奇怪的照片。照片上是他和寧准,照片背面寫了兩個名字「King and ghost」。他對這張照片毫無記憶。但如果他是King,那寧準是ghost也沒錯。
可好像還有哪裡不對。
沒容黎漸川再多說什麼,扎克的雙眼就突然失去了光彩,腦袋向後一仰,僵直著發出短促的一聲悶哼,昏死了過去。
「嘖。」
雷蒙涼涼瞟了眼,「看起來你的人緣也並不怎麼樣,洛斯。你很聰明,但聰明人都是要讓人害怕的。」
黎漸川沒理會雷蒙,腦海里飛快梳理著剛才獲取的所有信息。
如果說在真空時間開始時,他只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通關,那麼現在,在經歷過和這幾方勢力的交鋒試探之後,他已經有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把握。
用解謎來不經意地帶出某些問題,引導出某些答案,那些缺失的線,缺失的證據,都在試探中得到了確定或否認。
他是在賭,但並非賭得毫無根據。
目前看來,黎漸川可以確定自己對於圓桌真相的猜測基本正確,應該可以解謎成功,獲得魔盒。
而這四方勢力中,扎克背後的勢力無法再阻止他,已經退走了。莫菲夫人立場不明,答題卡似乎是偏向他,而最關鍵的激活魔盒的雷蒙,則是最後一道障礙。
正如雷蒙所說,真空時間結束的時候,就是他們被推上圓桌,按照解謎真相被當作兇手處置的時候。
他們不可能一直待在真空時間裡不出去,而一旦出去,那就必須要解開圓桌的死局,才能順利脫身。
而解開死局的辦法,只能是「快」。
黎漸川琢磨著之前的幾次真空時間——真空時間的降臨是剎那的,但它的脫離卻是要耗費一秒左右的時間。
也就是說,使用真空時間的那個玩家,比起場景內的所有人,率先結束凝固狀態,多出一秒的時間。
雖然這一局他用的是寧準的真空時間,但是寧准什麼時候結束真空時間,只有他知道,換句話說,只要他的反應夠快,或許可以搶在圓桌醒來前,利用那一秒時間搶到魔盒,打開魔盒。
解謎玩家拿到魔盒的瞬間,本局遊戲會直接結束。
這是唯一的機會和辦法。只要他足夠快,他和寧准足夠有默契,那就有可能搶到這一秒時間,在圓桌審判他們之前,結束遊戲。
而這一秒的時間差,是並不知曉外來者的雷蒙所不了解的。
就在黎漸川腦海中翻來覆去演練模擬著這一秒內所有的反應和動作時,沉默了很久的莫非夫人卻突然開了口:「你們將那稱為監視者嗎?」
黎漸川睜開眼。
莫菲夫人目光深邃冷冽:「覺醒了自我意識,有了『內外』的意識區分,就會成為監視者?」
黎漸川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莫菲夫人也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微微抬起下巴,道:「每一次圓桌殺光所有外來者後,這個世界就會重置。我的記憶從很久以前的一個時刻開始保留,或許那個時候我就要成為監視者了。但某一天,有一個男人來到了這局遊戲。他殺死了很多人,將一樣東西留在了這局遊戲裡。」
「之後我的記憶開始被清除,無法再保留。只有一些記憶碎片,能讓我在每次世界重置時多少有一點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