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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

七號也跟著笑起來。

五號卻似乎冷靜下來了,低下了頭,感應不出絲毫的情緒。

黎漸川作為挑事兒的那個角色,卻好像置身在這場冷酷的猜忌之外。他的聲音平穩沙啞:「我不希望各位偏離我的主題。我是伯利克,這並不會影響我的推測。同樣,各位的身份也是。」

他把偏離的話題拉回來一點後,話鋒一轉,繼續道:「伍德被隔離的動靜,讓我、洛文,還有勞倫、費爾南四人走出了包廂,到過道里查看情況。而在我搜集線索的時候,勞倫已經和費爾南交談了起來。在勞倫說出他是一名商人,且剛從西邊的戰場上下來時,費爾南的態度明顯熱情了許多。」

「這是勞倫拋出的誘餌。」

黎漸川微抬起下頜:「費爾南在不知道勞倫是玩家的情況下,出於某種原因——這種原因我初步認為與勞倫的身份和戰場經歷有關——總之,費爾南如勞倫所願,咬上了這枚誘餌。在短暫的試探後,兩人一同進入了勞倫的2號包廂。」

「到這裡,一切的發展似乎都沒有出現什麼差錯和特別的跡象。但就在我和洛文將要結束這場無聊的觀察、返回8號包廂時,我發現,我的6號包廂有人在。」

列車壓過不平的軌道,突兀地搖晃了一下,車窗外繚亂斑駁的暗影在光線下陡然扭曲。

湯普森的眉頭擰了起來:「您是說您的包廂,有其他人進入了?」

「是這樣。」

黎漸川道,他頓了頓,繼續說:「進入的人非常小心,但她或許並不知道我的工作的特殊性。我對很多細節擁有勝過相機的清晰記錄,像是相冊一樣,儲存在我的腦子裡——6號包廂的那扇門被動過,並不是我離開時的樣子。」

「我不認為會有人無緣無故潛入別人的包廂。在我看來,進入者要麼是想要搜納線索的玩家,要麼就是與我的身份有關的某個人。當然,玩家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在擁有這樣的猜測後,我和洛文回到了8號包廂,依靠我們之間的默契,開始釣一條魚。所以我在回到包廂後,就對洛文說,伍德包廂里的動靜,除了8號包廂,6號和10號包廂的人應該也看到了一些東西。」

湯普森摘下帽子,臉上掠過一絲恍然:「但實際上6號包廂不應該有人,而你,你在暗示洛文,此刻的6號包廂里有人存在……」

他的胳膊壓在餐桌上,身體微微前傾,有些嚴肅愁苦的面容上露出一個笑:「這真是很有趣的啞謎,伯利克先生。」

黎漸川沙啞的聲音裡帶出一絲笑意:「我也這樣認為,湯普森列車長。」

「洛文是個極為聰明且可愛的人,他懂了我的暗示。」

黎漸川很不要臉地吹捧了下寧博士,然後道,「而在我們回到包廂,到八點晚餐開始的中間的這段時間,擊殺喊話響起——洛文對此的第一反應是,對我說,『死的玩家是珍妮弗』。而後,遠近兩道開門聲幾乎同時響起在過道里。」

「但我們來不及出門去查看什麼,就已經來到了晚餐的餐車裡。」

「其實當時的我很好奇,洛文是如何做出的玩家身份判斷的。但這樣的疑惑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很快我就知道,他並沒有猜到死亡的玩家的身份,他只是在試探,在魚鉤上放上他的餌料。」

「洛文說的那句話,以音量來說,6號包廂內的那位一定聽到了。而洛文說出那句錯誤的判斷,目的大致有三個。」

「第一個,就是告訴隔壁,洛文和我都是玩家,不然普通乘客是不會聽到擊殺喊話,並且說出玩家這個詞語的。這是一個以身犯險的陷阱,也是一個巧妙的試探。因為在明知我們是兩人結盟的情況下,還會對我們動手或加以試探的玩家,極大可能不是單打獨鬥的。」

「第二個目的,就是誤導隔壁的人,讓其認為珍妮弗也是玩家。在隔壁的人的邏輯里,大概是——為什麼洛文會這樣肯定地猜測死亡的是珍妮弗?因為他懷疑她——而從其他玩家口中印證的玩家身份,往往會具有比較大的真實性。」

「至於第三個,也是那句話的最後一個目的,就是想看看隔壁的人和擊殺喊話的一血到底有沒有關係。」

「如果有關係,那麼在對珍妮弗的身份產生懷疑後,已經出手殺掉一個玩家的RedX在得到這句話傳遞的信息時,是不會放過珍妮弗的。一般在遊戲的第一天就開始快速出手殺人的,大多都是習慣以殺戮方式通關的玩家,所以我認為他不太可能放棄任何殺死其他玩家的機會。」

「而後來的事實證明,洛文這句話的三個目的,已經全部達到了——珍妮弗死了,而我們也接收到了來自勞倫先生的第一次試探。」

黎漸川的聲音頓了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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