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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清理完,已過了凌晨四點,黎漸川沒有繼續在外逗留,而是帶著寧准回了小順家,抓緊時間補了個覺。

天亮之後,清明前夕的請神日便正式到來了,他必須養精蓄銳,為即將到來的關鍵時刻做好準備。

……

早六點,新的一天如約而至。

北方清明前後多雨,清明前一日的歡喜溝自然也褪去陽光明媚的春色,變作了綿綿陰雨天。

可即使是陰雨天,也擋不住人們對馬上到來的大祭的熱情。

半睡半醒間,黎漸川便聽到了村里熱鬧的鞭炮聲。

隨鞭炮聲而來的,還有好似過大年一樣的擂鼓聲、戲曲聲,以及歡天喜地的人聲。

門房窗子臨街,即便窗外只是小胡同,而非正大街,也鬧得不行,時不時便有一連串的小孩飛奔而過,扮作故事演義里的神明與妖龍,邊揮舞樹枝,邊哇哇大叫。

大人們也會抬著自家的神像,吟唱著怪調的歌謠,穿行而過,腳步踩在石渣路的坑窪里,不多的積水被濺起,發出撲哧輕響。

黎漸川補完覺,起來後,在院子裡看了眼。

小順果然又不在家,沒有準備早飯,好似自從周沫死後,他便開始躲躲藏藏起來,不再往人前,尤其是黎漸川跟前湊了。

正房掛了鎖,張秀梅也不在,普查小組的三個房間也都無人。

黎漸川覺著這時機不錯,便讓寧准望風,直接翻進了小順家的正房。這間正房,珠子去過,但他沒有,所以必然還是要走這一趟,驗證一些東西。

正房西屋一片空蕩,只有一張炕,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東屋一床一炕,炕上似乎是小順在睡,床上小順奶奶一身壽衣,未被驚擾,安詳地躺在一張老式拔步床上,閉眼沉睡,沒有絲毫呼吸聲。

拔步床的四面密密麻麻貼滿了黃符,隨著黎漸川的到來,所有黃符微微一震,其上的硃砂似隱隱流動起來,恍若無數鮮紅的蚯蚓。

黎漸川小心地屏住呼吸,按照珠子所說,繞開拔步床,搜查四周,沒有驚動小順奶奶。

瞧完正房,黎漸川沒有再在小順家多待,拿了兩件雨披,便帶著寧准出了大門。

今天他們的行程仍然很緊,容不得多耽誤。

兩人打著幫普查小組尋找丟失物品的旗號,四處亂逛,看似毫無目的,實則是在做一些必要的布置。

今夜的洗禮確實會為黎漸川帶來很多,無論是線索,還是力量,但黎漸川不打算把一切都押在這場洗禮上。他要確保,即使洗禮失敗,他未能得到想要的,也猶有反抗之力,不會完全任人宰割。

如他一般忙碌的,還有歡喜溝里的無數人。

他們來去匆匆,布置著歡喜溝,將鑼鼓喧天的熱鬧送去村子的里里外外。

而經過一整個白天的忙碌與熱鬧,到得傍晚,村裡的氣氛也已發酵到了頂點。

四處人潮湧動,歡快雀躍,不管村民還是遊客,都興高采烈。

村頭的祭壇已擦洗乾淨,村尾的古戲台也拉開大戲,立滿香燭的祭壇搭在街頭巷尾,走個三兩步便能遇到一座。

大量香燭燃燒著,濃重的煙氣籠罩村落,配著漫天陰雲細雨,好似將整個歡喜溝都變作了一座香火鼎盛的巨大祭壇。

黎漸川自山上下來,路過村尾人頭攢動的古戲台時,正瞧見一出多字菩薩賜福的人偶戲。

乍眼一看沒什麼問題,但多看了幾眼,黎漸川便發現,台上那些在絲線下手舞足蹈的人偶,竟真的全部是由人製成。

它們是嬰孩的屍體。

發青發白,塗著兩團大紅胭脂,塞了木珠子作眼睛。

眼睛骨碌碌轉動,兩根鉤子一拉,人偶的嘴角便被扯開,露出無辜而純真的笑容。

「菩薩降世嘍——!」

台上人發出尖銳如蛇嘶的曲調。

台下人高聲叫好,每張臉孔都是亢奮而狂熱的大笑,嘴角的弧度與人偶如出一轍。

黎漸川瞬間頭皮炸開,半點不覺熱鬧歡喜,只覺滿是恐怖怪誕。

「這人偶真是小孩做成的嗎?」

有人悄聲問。

「是,必須是!」有人答,「這可是歡喜溝大祭的特色節目,都是嫩生生的新生兒,趁新鮮挖出來炮製的……」

越往村里走,特色節目越多。

除人偶戲外,黎漸川還見到了堆滿女人臉孔的美人面大鼓,背負著一箱箱金銀或銅錢,跪行在地上一步一叩首的虔誠信徒,砸爛的額頭在路面印下血泥,雨水一洇,化作無數細小血蛇散開。

人人將其視作平常。

如斬龍之日小聲說話,覺得所見一切極為可怖的孩童一般的人,忽然全都消失不見了。

不過,除去這些特色節目,周遭的一切似乎也確實平常,與之前沒什麼不同,既然是大祭,那有一些帶有民俗詭異色彩的特色節目,好像也還正常……吧?

應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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