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生在世上,何等艱難。
宜真心中拉扯,又是想,不一定所有人都同懷國公那般,說不得她能覓得良人,往後過著靜好的歲月。有時又想,世間的人千千萬,他如何能確定自己選的就是對的,與其賭一把,不如自己一個人,只管逍遙快活。
可是啊……
宜真垂眸,飲下一杯酒,心中嘆息。
可她真的很想有個幸福美滿的家。
這般一杯接一杯,等散席後,宜真不出預料的醉了。
她撐著暈暈乎乎的額角,聽著潞安縣主的說教,被丫鬟扶著往外走。
「丹陽郡主。」
隱約間,宜真聽到有人見禮,睜開眼一看,是計青華。
「計公子。」她還禮。
計青華今日有意去尋宜真,卻沒遇到,沒想到離席的時候竟遇見了,瞧見宜真面飛紅霞,眼中沁著水意的醉態,他心中怦然。
「郡主醉了嗎?」他問。
宜真只覺是廢話,不由蹙了蹙眉。
計青華瞬間有些不安,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卻又不知該如何補救。
潞安現在再一旁看的好笑,覺得宜真醉酒後,倒是有了些這個年歲的女孩兒該有的姿態,眼見著這位計公子頗有些手足無措,笑著解圍,說,「是,宜真喝了些酒。計公子若是尋她有事,不若下次,我們這便要回去了。」
「哦,好。」計青華說。
潞安便就笑吟吟看著,想著看來她不必擔憂宜真的事,最近風頭正盛的幾位中,其中兩人竟都與她有些交情。
倒是她白操心了。
一行人離去,不多時就上馬車離了國公府,可剛到門外,忽然又聽到了計青華的聲音。
他遞了個方子給阿竹,墨跡還新,顯然是剛寫出來的,說,「這是我家傳的解酒方子,很是管用。郡主醉酒,一定很難受,拿回去試試吧。」
阿竹下意識看了眼馬車,宜真沒說話,可能是正暈沉著,頓時有些遲疑。
「怎麼了?」馬蹄聲響,阿竹一抬眼就瞧見了騎馬過來的殷章,慌忙見禮。
「郡王,郡主席上喝了點酒,睡著了。」起身後,她先解釋,而後又說,「計公子送來了家裡的解酒方子,奴婢不知該不該收。」
「一個方子罷了,府里有的是。」殷章垂眸掃了眼一身紫袍的計青華,眼見著他那一身的風流勁就有些不喜,平靜道。
「計公子好意,我代表姐心領。」
「不敢,不敢,在下只是恰好記得,便就寫來送與郡主了。」他騎著駿馬,居高臨下,自幼天潢貴胄的傲慢,計青華遞著方子的手微僵,而後緩緩收回,失落的垂眸說道。
門口就這麼大的地方,又正好是宴席道差不多的時候,散客的時間,幾人圍在這裡說話,還有禁軍在左右,不知道招來了多少目光。
「若是醉酒,可用些蜂蜜水,會好些。」薛懷笑道,上前見禮,道,「見過淮南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