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聽遙指尖蜷縮,將手從他胸腔的位置移開。
「...所以你這個真魔君就眼睜睜看著我扮了一路漏洞百出的魔君?」
似乎也沒想到聽遙的關注點竟然會偏到這裡。
謝逢臣:「......」
想到謝逢臣剛剛說的信物,聽遙又看了看他心臟的位置,一個離譜但又有著一定合理性得到猜測在她心中形成。
她問:「你是封印前任魔君的六大信物之一?」
結果顯然。
...所以在試練塔里那顆珠子亮起是否也有謝逢臣的原因。
聽遙輕輕搖頭,還是不對。世間不對,仙魔大戰的時候他應該還沒出生。上一世入仙門時,他們都測過骨齡了,他分明比她還小几歲。
「珠子沒亮。」聽遙拿出溫歲寧給她的珠子,在謝逢臣眼前晃了一圈,又用掌心貼貼他額頭,又貼貼自己的,「奇怪,是正常的啊。」
疑惑的瞬間卻被他抓著手腕一下子貼近皮膚。
亮了。
聽遙也在同一時間被拉入謝逢臣的共情幻境。
謝逢臣少時僅有的記憶就是深淵下的混沌魔脈和十九洲的那一抹雪色。
深淵下埋葬的都是犯下大錯無法入輪迴,也無法被消滅的魔族。他從有記憶開始就被囚禁在深淵中蠶蛹般的魔霧裡,日日忍受惡念的侵蝕,並嘗試用血脈之力將其吞噬。
那股冰冷、潮濕的感覺就這樣日復一日。
終有一日,他殺死了深淵中的魔,從深淵中爬了上來。
他立於深淵之上,深淵之下是不盡的殘肢斷臂,黑色的、黏膩的鮮血鋪滿看整片深淵。
須臾間,雷霆萬鈞、萬里無雲,引萬魔朝拜。
混沌魔脈只是個傳說,從混沌魔脈中走出的人,也理所當然地被認為是由混沌魔脈誕生。於是他理所當然地成為了魔族新任的魔君。
所以傳聞中說他是踩著屍山血海登上魔君之位的,也沒說錯。
至于姓名是魔族一位在神殿打過工的老者給他取的。提及用意,那人只是神秘一笑,「你日後自會知曉。」
但他還是無法很好地控制體內的混沌魔脈,每隔一段時間就要來深淵下修行一段時間,壓制魔氣。
聽遙從共情中回過神來,對上了一雙如深淵般冰冷潮濕的眼。
她輕輕撫過他薄薄的眼皮,感受皮下的細微顫慄,「很棒了,你已經從深淵中出來了。」
共情的部分也只能證明謝逢臣魔君的身份,但關於百年前的封印前任魔君的信物還是沒提及。
謝逢臣緩過神來,眼睫在她掌心撲簌,痒痒的,聽遙急忙收回手。
又聽他神色淡淡道:「信物被我吃了,融成了我的心臟。」語氣自然,仿佛他們談論的只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小事。
聽遙:「???」這是人類的語言嗎?
謝逢臣解釋:「信物就是被鎮壓在深淵之下的魔,我成功掙脫魔霧後他們奪舍我的身體去深淵之上,我不願,就把他們吞噬了。生出了類似於心臟的東西。」
......
看出修真界那些老陰比不想讓前任魔君復活的算盤了。從魔族的口中不難得知,深淵之下的混沌魔脈極其兇險,無人敢去。更別說作為信物的活物還是被鎮於深淵之下惡名累累的魔。
成功將魔族的信物搞到手後,聽遙就直接給血魔和明淨傳了消息,準備跑路。她真的是一刻也不想在這個令她尷尬的地方待下去了。
至於魔君剛來就走,反正謝逢臣這樣干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她只是延續一下風格。關於這魔君之位,說句實在的,他們都沒太大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