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這是天命,不可逆轉,我仍會在前方為你點燈。」
少女面容恬淡,唯有在最後一句話時,語氣不復之前的柔,帶著股莫名的,怎麼說,就是那種浮躁修真界少有的、她形容不出來的氣質。
那道虛影身上的活人感因此而增添了幾分。
記憶浮現,虛影消失。
......
作為學生時代成績普普通通、長相也普普通通、存在感向來偏弱的一類人。趨利避害已經成了天性。
穿書第一天,溫歲寧就老老實實捲起鋪蓋,找了個深山老林避世不出,順便尋找回去的道路。
但事實證明,劇情就是大老爺,她還沒找到回去的方法,劇情就先找上門來了,儘管她為此已經吃素好幾年了,男主該見還是得見。
此時,被施了傀儡術坐在去往魔都飛車上的溫歲寧流下了悔恨的眼淚。
可惡...早知道躲不掉,她就不該虧待了那張嘴。
進入魔殿第一天,狗暴君忙著處理與其他種族之間的紛爭,沒工夫管他們這些被各路人馬送進後宮的人。
溫歲寧咬著筆頭,思索著出逃計劃的可行性。
筆墨洋洋灑灑,劃掉了無數張,最終,她只是在上面寫下,
[我叫溫歲寧,我來自華國,我要回家。]
為了避免原著結局,她走上了逆反劇本的道路。
什麼?男主拿的天作之合、雙A流劇本,那我就只好委委屈屈小白花、笨蛋美人真委屈。
天天哭、日日哭、見到男主就哭,直接讓男主百米之內都不想見到她的出現。
順便再略施小計,阻撓男女主的見面。
一來是想藉此改寫劇情,規避死亡結局,二來,男主那個偽人人設實在是差到沒邊,如果可以,她想和女主一起活到沒有男主的大結局,當然,能早點回家更好。
唯一稍作安慰的就是,魔族那三天一小慶,七天一大慶的習俗,使得她每天都有吃不完的來自各個地方的靈食。
幾年過去,依舊無事發生。
這日宴會,又到了狗暴君裝仁德的時候,溫歲寧縮在離燕常許八百米開外的地方,正側著耳朵吃瓜呢,誰想竟遲吃到了自己頭上。
「喂,你聽說了嗎?宮裡最近來了一個不怕死的人族,魔君閉關她敲鑼,魔君睡覺她嗩吶,魔君走路她伸腿...對了,還有那場你看了嗎?她、她居然敢在大眾之下將魔君脫衣服的畫面放出來。」
「聽說了、聽說了。只是這樣魔君居然也沒處死她?」
「你懂什麼?用他們人族的話來說叫什麼來著?卿卿我我,對,小情侶間卿卿我我的手段罷了,你沒發現咱魔君臉上的表情越來越豐富了嗎?」
「也是魔君自繼位以來就一直孤身一人,有個伴兒也不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溫歲寧手上只剝了半個殼的雞蛋咣當落地:「...?」
就說哪裡不對勁。
上位半倚而坐的青年像是感受到了什麼,深紫色袖袍下清瘦手腕微轉,那顆圓潤的、只剝了半個殼的雞蛋又回到了溫歲寧掌心,
乾乾淨淨,一點灰塵沒沾。
她抬眸,正對上一雙漫不經心的眼。
剛剛是不是超過三秒了,修真界有灰塵的概念嗎?雞蛋還能吃嗎?燕常許怎麼突然這麼好心?難道是因為我這些日子在他面前晃悠的次數過多,直接把女配變成了女主劇本?啊啊啊啊,我不要做女主。
嗚嗚嗚我要回家。
溫歲寧越想眉頭擰地越厲害,雞蛋不自覺被餵到了嘴邊,吞咽間被蛋黃哽住了。
「咳、咳...咳...」
半天出不來氣,恍惚間好像看見了太奶,眼淚啪嗒一下順著臉頰滑落,落在一人掌心。
她大概是第一個穿書後被雞蛋噎死的人了吧?救命,這死法也太憋屈了吧?真的要死了吧?都出現幻覺了,燕常許幹嘛抱我?
魔氣?他的魔氣一股榴槤味嗚嗚,臭臭的,不要、不要,走開、走開。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