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歡池昭呀!哪怕是被當作自作多情,她也不想要被誤會。
在她確定自己心意的那個晚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她就在網上搜,「怎麼樣才能知道一個人喜不喜歡自己」,出來的第一個辦法就是用另外一個人試探對方,看對方會不會吃醋。
但她不想用所謂的讓他吃醋的方法去試探池昭,這種試探,如果對方不喜歡自己,就是白費力氣,還會讓無辜的人躺槍,如果對方喜歡自己,是會讓對方難過的。
但是喜歡一個人,不就是想讓對方開心嗎?
「你沒有什麼其他想問的嗎?」江懷序鼓起勇氣,看著他的背影,聲音聽起來清清脆脆的,好聽得很,池昭看不見她的臉,但也能想到她笑盈盈的樣子。
「三明治里要不要加芝士?」池昭背對著他,拿著牛排夾,熟練的往鍋里抹黃油。
「我是說其他的。」
「沒有。」
他的聲音里透著些淡漠的情緒,聽起來波瀾不驚的,始終沒有回頭。
江懷序臉上的笑意僵住,她的手無意識地撫摸著門框上的雕花,直到那些花紋膈進肉里,傳來輕微的刺痛感,她才反應過來,失落地說了一句:「不要。」
她的腳步漸遠,好似連步伐都透著失魂落魄。
等江懷序走後,池昭看著眼前被切得亂七八糟的火腿,關掉了火。
他突然泄力似的靠在料理台前,用手抵住額角鼓起的青筋,如果剛剛他和她對視,江懷序一定能看見他眼睛裡的紅血絲和眼下的烏青。
他一夜都沒有睡,他想知道程頤是誰,和她除了是師兄妹還有什麼關係,為什麼他可以親密的叫她阿序。
他看見程頤的第一眼就覺得他是和江懷序在一個世界的人,只要想到他們站在一起的般配模樣,他就嫉妒的發瘋。
所以他把離她最遠的房間分給程頤,跟個無理取鬧但又無能為力的小孩似的,連他自己也為他下意識的反應發笑。
在夜裡,他反覆反芻著翻湧的情緒,看見程頤後的嫉妒、想到她總有一天會離開的悲傷和自己又要再一次失去待在她身邊的機會的恐慌將他幾乎淹沒。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1]
他一邊抑制不住的愛她,另外卻又因為由此湧現出的負面情緒而自我厭惡。
他不想讓江懷序看見這樣醜陋的自己,所以今天他看見她的第一反應就是躲,躲起來,躲得越遠越好。
他可以很快調節好自己的情緒,等那個時候他才有勇氣站在她面前。
池昭打開水龍頭,接了一捧涼水抹在臉上,重新從冰箱裡拿出了另外一塊火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