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過了這麼多天,她還是想帶上。
她喝下杯子裡的最後一口酒,和聞照月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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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昭看著地上疊滿的啤酒罐,自嘲似的笑了一下,這不就是自己要的嗎,他做這一切的目的不就是逼著她離開嗎?怎麼真到了這個時候,自己又開始不捨得了呢。
他愛了她這麼久,怎麼會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一個尚且對陌生人都能施以最大善意的小姑娘,怎麼可能惡毒的去玩弄別人的感情,但他找不到理由告訴她是時候離別了,所以只好借著那樣一個蹩腳的藉口。
她離開江城的那一天,他的車遠遠的跟在她做的車的後面,他停在站口外的大樹下,看了她很久。
他看她也在回望著這座城市,不知道那個時候,她的心裡有沒有後悔。
數不清自己到底喝了幾瓶,借著醉意,他終於還是打開了江懷序的房間。
她的房間被她打掃得很乾淨,窗前那瓶總是被放滿鮮花的玻璃瓶已經空了很久,梳妝檯上的瓶瓶罐罐也被一併帶走,連她的氣味也淡的仿佛快一併消失。
床頭孤零零的擺著一個小狗的鉤針玩偶,和他那個是一對,小狗旁邊擺著一個暗紅色的木質小盒子,他認識,這是江懷序放鐲子的地方。
他呼吸一滯,顫抖著拿起盒子。
他口乾舌燥,利劍如巨石般懸於他頭頂,手腕上好似有層層枷鎖讓他遲遲不敢打開盒子,酒精在他體內肆虐,如同狂暴的野獸,撕扯著他殘存的理智與勇氣。
最終,他還是猶豫著打開,達摩克利斯之劍轟然*七*七*整*理落下,刺得他血肉模糊。
黑暗中,翠綠的鐲子還泛著瑩潤的光澤。
明明早就猜到了這個的結果,到親眼確認的那一刻還是痛到他胸口發澀。
她不要這個鐲子了,她也是真的不想要他了。
池昭第一次覺得這個房間如此狹小,悶得人胸口發澀,連呼吸都困難,白日裡偽裝的冷靜克制在此刻被回憶撕開,身體里熟悉的痛感張牙舞爪的向他襲來,他的有些無力的靠著牆壁緩緩坐下來。
他無助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好似有針尖刺入肺腑,讓他連呼吸都要放輕。
醫生給他開的止痛藥她很久沒有吃了,每次吃下後他都覺得好像要忘掉一些事情,這讓他覺得不真實。
池昭靠在她的床邊,自己用手拍拍自己的肩膀,輕輕哼唱起幼年時母親哄他入睡時才會唱出的童謠,好像這樣就能緩解痛苦。
他是被電話吵醒的,他還能感受到宿醉後身上的不適,看著有些陌生的布局才想起來自己昨天是在她房間裡睡著的。
最初他只是想靠在她的床邊緩一緩,但她的枕頭和被子上好似還殘存著她身上的甜香,絲絲縷縷的往他身上纏繞,渴望被黑暗滋長,甜蜜混雜著疼痛,好像只有她在才能緩解,再到後來他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