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對傅元初這三個字更敏感,當然不是之前那種沒捅破窗戶紙從而忐忑不安的尷尬,非要形容的話,又只能用相對粗獷的詞——總感覺有種偷。情的隱秘感。
「你別亂說啊,誰跟他一樣了!」她趕緊澄清。
「行行行不管了,」好在荊磊絲毫沒有察覺道,「待會兒爬山去不?」他強調,「傅元初也去。」
這句一聽就是假的:「你就吹吧你,沒被他起床氣罵死就是好的。」
蔣京津吐槽完又拒絕,雙管齊下:「你不看看時間,這都什麼時候了,人家爬山都是早上去好吧。我不去。」
「嘶,傅元初你倆怎麼都這樣呢。」
「誰跟他一樣?你少捆綁我倆。」她刻意用更沖的語氣強調,「大哥,別說現在大太陽會不會中暑,天氣這麼悶,你有沒有考慮過可能會下雨?」
京市今年雪來得晚,溫度在降,白天太陽還是大,不暖和,但不防曬還是灼人。現在去爬山,就是心血來潮找罪受。
荊磊還想勸她,就聽見樓下隱約傳來林女士的喊聲,她又拒絕一次,掛斷了電話。
睡到現在沒起床吃早餐,本來就是有些心虛的,蔣京津趕緊穿上鞋子,拉開門喊回去:「怎麼了,馬上就下來——」
剛出門,就聽林女士在樓梯口大概是沒聽清她說什麼,接著喊:「京津,你怎麼還不下來,一一都來了!」
「?」蔣京津後退一步。
「怎麼還誣陷人呢,我早就起床啦!」她突然好面子,反駁完林女士,才想起收回腳步,心虛一樣,重新關上門。
樓下,傅元初聽著門被重新關上的聲音,勾起唇角:「沒事兒,阿姨,我有東西落在上面了。」
林女士已經在準備出門,點點頭:「你倆待會兒下來把早餐吃了……算了,你再看著加點直接吃早午餐吧。」
她欲言又止,本來想批評下兩人的生活方式實在不健康,最後還是沒說什麼:「……算了沒幾天都要回老家過年了,能賴床就先賴吧。」
「……」
快十一點,從院子裡穿進來,鼻間似乎還能嗅到輕微的陽光味。
目送林女士出了門,傅元初上樓,抬手曲指,不急不慢地敲門。
蔣京津走到陽台,又捂著嘴從陽台走回來,看著緊閉的門醞釀情緒,第三次被敲響的時候,才做好心理準備拉開門。
「敲什麼敲?不知道我在忙啊!」她佯裝生氣,但心理準備過度,看到他的時候,差點倒吸一口涼氣,「大早上的,你穿成這樣幹什麼?」
黑色的皮衣夾克,破洞牛仔褲,配一雙做舊板鞋,和她身上的HelloKitty睡衣形成鮮明對比,倒像是故意來找茬一樣:「荊磊不是說你才剛起床?」
傅元初一時不知道該反駁「大早上」,還是該反駁穿搭。
聽到最後一句,倒是挑眉:「喲,打聽我呢?」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蔣京津讓他進來,很兇地關上房門,問他,「你來幹什麼?」
傅元初輕車熟路抽了電競椅坐下,直勾勾地盯著她:「來談戀愛?」
「……」啊啊啊啊啊啊這人發什麼瘋!
蔣京津耳根的紅一瞬間爆炸蔓延,搞不懂該蒙眼睛要是捂嘴,最後只好兩隻手貼著臉頰降溫:「啊啊啊你不准說!」
再說她快要懷疑自己是土撥鼠轉世。
「怎麼?」他倒是半點不心虛,反而拖長聲調,「我女朋友不在這兒啊?」
大概是昨晚熬了夜,又是剛起,他刻意放慢語速的時候,嗓音略微沙啞,低沉的迴蕩在蔣京津耳邊。
勾引人,這絕對是勾引人!
蔣京津撲上去,捂住他的嘴:「啊啊啊反正你不准再說了!!!」
傅元初倒是沒掙扎,只是眼神意味深長,像是在問她怎麼這麼著急?
冷靜下來一點,手心溫熱的觸感更明顯,蔣京津像被燙到一樣,立馬縮回手。
眼神四下漂移晃蕩,她拼命搜刮到底要說什麼才能彌補自己現在的狼狽情形,突然聽到樓下引擎發動的聲音,原來是林女士出門。
「噓!」她後知後覺提醒,「沒關窗戶,待會兒我媽聽到了。」
傅元初的眼神濃了一點:「聽到就聽到,怎麼了?」
「不能聽到啊!」眼見他視線更加危險,蔣京津話到嘴邊趕緊拐了個彎,「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我倆還是得謹慎一點……」
「行。」傅元初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