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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搖搖頭不願再開口回答。

宋婉墜入了一個美夢,仿佛回到了青州。

夢裡是幼時與母親居住的那一方小院。

小院臨河,夜裡總能聽到淙淙的流水聲,河水波光粼粼地倒映在房頂,母親說是把星星搬進了家裡。

在母親的教導下,她的童年時期從未覺得過得苦,發霉的斑駁牆面在母親口中是牆自己作了畫,冬日裡被剋扣了炭火來回踱步取暖,母親就帶著她捉迷藏……

可童年會過去。

長大後她漸漸明白,她雖也是小姐,卻與嫡姐的待遇是完全不同的,人生不易和命運無常,從未放過她。

夢境中的一切與逝去的童年一同褪色、斑駁,而後化作母親慘白的臉和細的可憐的手腕。

一碗湯藥滑落在地上,藥汁如漆黑的潑墨讓人心驚。

宋婉驟然驚醒,臉色白的駭人,兩頰卻通紅。

鴉青探過頭來,柔聲道:「姑娘醒啦,醒了就快把藥喝了吧。」

端到她面前的湯藥和夢裡的一樣,漆黑,酸澀。

宋婉抬眸環顧,這竟是沈湛的臥房……再低頭一看,自己身上蓋著的也是沈湛的錦被,卻不見他的人影。

她一骨碌爬了下來,險些跌倒,婢女穩穩的扶住了她道:「奴婢扶姑娘回去?」

宋婉點了點頭。

她知道沈湛喜潔,自己就這麼睡在了他床上,他不知如何氣惱呢,可別再氣出個好歹來。

現在在王府,畢竟他活著,她才能活著。

*

而另一邊,臨近破曉,小徑上昏黃的宮燈搖曳欲熄,那點微光在即將升起的朝陽下愈發如螢火。

繡閣煙霞已散,王府的畫棟雕梁在陰陽割昏曉之時猶如隱於黑暗中的巨獸,乍一看去讓人不寒而慄。

「咳咳。」病弱郎君咳嗽了幾聲,將狐裘大氅裹緊,「當真找到他了?」

暗衛答道:「回稟世子,二公子被那宋府丫鬟引去了葉城,二公子剛到葉城便被葉城府衙的人制住了,說是他拐帶良家子,還有殺人案……屬下料想是宋家人做的局,為的就是讓他不再糾纏宋姑娘。」

沈湛身形微頓,清瘦修長的手扶在憑欄處,眼眸中森然的寒意閃過,「他現在人在哪?」

「葉城牢房裡。」暗衛道,而後聲音低了下去,「葉城郡守與咱們有生意上的來往,知道世子您在尋二公子的下落,所以才聯繫了屬下,特地沒將此事上報……」

沈湛緩緩回過頭,看著跪在地上的暗衛,下了決心般吐出三個字:「放了他。」

暗衛訝異地抬頭看他,復又深深低下頭去,「遵命。」

沈湛深呼吸了一下,狹長的眼眸中是猩紅的血絲,胸臆見的憋悶和慍怒如浪潮般一層層漫上。

沈行明知他要害他,卻不以為意。

難道找到那個女子比世子之位、比回來向他復仇還重要?

他在意的東西,沈行輕易就能得到,卻並不在意。

既如此,他很想知道若是沈行看到自己的心上人成了他的人,會如何呢?

這不比殺了他,更有趣麼?

這幅破敗的身子拜沈行與那小婦所賜,他的母親也在日日憂慮與不甘中早早魂歸幽冥,只剩他日夜受著折磨與煎熬,卻差點兒被這庶出的弟弟奪去世子之位。

他怎能讓沈行輕鬆地赴黃泉……

病弱青年怒極反笑,怎料剛笑了幾聲就陷入難以抑制的咳嗽中去,俊美的面容上是充滿厭倦的死氣,低垂的睫羽落下一片淺淺的陰翳,殘忍又破碎。

*

翌日,宋婉醒來,緩了會兒神,看著雕花的帳子頂,一時不知道自己在哪。

清苦的藥香襲來,她垂眸看去,自己身上披著一件雪色錦袍,錦緞下是猞猁毛,極有分量,鎏金的扣子在陽光下閃著煜煜的光澤,還隱隱泛著清苦的藥香。

這是……沈湛的衣物。

她站了起來,那錦袍的下擺就垂在腳踏上。

想來是沈湛身量高,這錦袍對於她來說太長了。

宋婉將錦袍提起來仔細打量檢查,又小心地拍拂乾淨,但轉念一想,他性子喜潔,被她穿過的衣物,應該不會要回去了。

「小姐,你醒啦。」鴉青聽見動靜過來,將床幔規整束在腳踏上,又伸手探了探宋婉的額頭,「果然不燙了,墨大夫開的藥真好使,這要是以前在咱們府里,不得纏綿病榻好幾日。」

宋婉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的確是不燙了,王府府醫一副藥便可藥到病除,如此了得的醫術卻治不好沈湛?

不知是自己身子骨太硬實還是沈湛太嚴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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