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找到了榮親王雲遊各處所記的手稿,裡面不乏對兩位兒子的期許。
沈湛在他父王筆下,是穎悟絕倫的天生貴胄,從字裡行間能看出被寄予了重大的期望。
而沈行,關於他的筆觸不多。
宋婉按下心中漾起的微瀾,將手稿收攏在袖中。
第37章 「她……不是在生氣?」沈湛盯著面前的青衣醫者問。那夜之後,他實……
「她……不是在生氣?」沈湛盯著面前的青衣醫者問。
那夜之後,他實在羞於見她,再加上剛到惜春園,許多事要他處理,便緩了緩。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過了許多日。
她竟都沒有來找他。
沈湛忽然有些不確定,那夜到底真實存的嗎?那時她淡淡的模樣,現在想來似乎真沒多少情意在?
害羞,也只是出於正常的反應吧。
墨大夫收拾藥箱的動作沒停,飛快地抬眼看了一眼沈湛,垂下眼帘時唇角勾起,「那世子自己去問問就知道了。」
「宋姑娘今日早晨還向我打聽世子的病情。」
沈湛神情依然冷峻淡漠,緊繃的肩膀卻微微松下來,「你怎麼說的?」
「世子到雲州後按時服藥,身體每日都見好,但我沒有如實告訴宋姑娘。」青衣醫者一笑,「我說世子病的嚴重!」
沈湛驟然緊張起來,「那她怎麼說?」
「宋姑娘急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這會兒應該就在院子外候著呢。」墨大夫道,將藥箱一背,「世子來雲州之後果然見好,不如就此久居?」
沈湛不置可否,「你下去吧。」
只有他知道,他的身體並非是按時服藥好起來的,而是停了那令人體寒的藥。
雲州遠離帝都,又紙醉金迷,最是玩樂將養之地,皇帝的手不屑伸到這裡來。
宋婉見墨大夫出來,頷首行禮後便進了沈湛房中。
居室內光線昏暗,暗色的特製窗牖緊閉,只有些許光線透出。
雲州氣候這樣好,他卻還是不願意見光?
宋婉喚道:「世子?」
沈湛沒有起身,還在引枕上靠著,淡淡嗯了聲。
「外面可暖和了,陽光也很好,我給你把窗戶打開透透氣吧?」宋婉忍不住去開窗。
「別開。」沈湛道,言語間沒有半分感情似的,「我不喜歡光。」
宋婉不知他還在害羞還是隔了這些天對她的感情又淡了?
她還是決定按照之前的套路來,聲音軟軟道:「可是好黑呀,我都看不到你在哪,也看不到你的臉。許多日沒見了,我想……看看你。」
她本來要說「可以嗎」,卻又咽了回去。
她若是還向先前那樣懇求他,豈不是關係又回到了原點?
所以臨時把這三個字吞了回去,聽起來舒服多了,是在要求他。
但這次他沒有鬆口,而是保持著詭異的沉默。
宋婉的眼睛也適應了黑暗,摸索著往前走,那股清苦的藥香愈發濃郁,但卻沒了王府里的那股腐朽的味道,再想想方才墨大夫從沈湛房裡出來的輕鬆的神色,宋婉判定沈湛的病情一定沒有變嚴重。
但墨大夫為何要騙她?
騙她主動過來找沈湛,無非是沈湛想見她卻開不了口。
想到這,她輕鬆起來,走到了沈湛身前,提裙坐在他床榻上。
青年清瘦挺拔,一束幽密的光打在他側臉的輪廓上,光線中有緩緩飄舞的塵埃,動靜有度,乍一看去如同一副琉璃似的畫。
宋婉靠近他,笑了笑,「你不想我呀?前幾日不還說要娶我?」
他的眼光銳利起來,緊緊盯著她的笑容,胸膛也快速起伏起來,「你笑什麼?」
她這麼反問,是取笑他前幾日說的話麼。
「笑你呢。」宋婉抿唇一笑,「長得這麼好看有什麼用呀,每日不見人,好不容易氣色好些,又白回去了,比我還白,這可怎麼辦呀。」
沈湛緊繃的身體鬆弛了。
她剛想再逗逗他,他就開口道:「去開窗吧。」
宋婉依言去把窗戶打開,滿意地看著和煦的光線籠罩了整個居室,朦朧溫柔。
剛回過頭,就落入了一個冰冷的胸膛里。
他從她背後環抱住她,冰冷的氣息貼著她的額發,「我很想你。」
不彆扭了?
宋婉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他的肩膀上,還用頭蹭了蹭他的臉,輕聲道:「我以為珩瀾後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