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羽壓住上揚的嘴角,把頭擱在白有儀膝蓋上方,埋著頭悶悶道:「白有儀,我愛你。」
白有儀換了個話題,「你高中學校好奇怪,怎麼沒有一個女生?」
她指著遲羽高中男校手冊,上面寫著男生不能穿無袖背心,不能穿超過膝蓋的短褲,不能打完籃球把衣服撩起,不能染髮燙髮。如有發現早戀行為,立即退學。
「男德學校罷了。我說了嘛,我高中讀的是全男學校,」遲羽譏諷一句,「夏天穿校服,扣子必須扣至最上方,鎖骨都不讓露出來,熱得要死。」
白有儀哈哈大笑,「怪不得我看你們畢業照好奇怪。」
兩人玩笑間,遲羽臥室的門被敲響了,是遲羽的爸爸。
遲羽和白有儀對視一眼。
-
遲羽和白有儀並排走著下樓,遲雅君坐在餐桌前,看了一眼白有儀。
白有儀超乎她的預料。
她向遲羽打聽了一些白有儀的信息,知道女人比遲羽大好幾歲,是在幫助遲羽搬運重物間相識。
遲雅君的腦海里已浮現一成熟魅力的女子形象,波浪的海藻捲髮,扎著馬尾,戴鴨舌帽,抱著紙箱進出遲羽家門,行為颯爽。言談之間是一些混跡社會已久的老成,才吸引住入世未深的遲羽。
又或者她身上或多或少有溫柔穩重的力量,像姐姐般照顧遲羽,讓少男產生不一樣的情愫傾愛。
但沒想過她更接近遲羽的同齡人士,面容堪比活力十足的年輕女大,穿著打扮些許英氣稚嫩。一件T恤,一件純白粗布牛仔褲,背一個卡通手機包,像鄰家女孩,眼鏡炯炯有光,卻沒有久經風霜的練達。
常言道,相由心生,白有儀身姿挺拔正派,純淨赤誠的氣質不像演出來。
「白小姐,好年輕。」遲雅君實話實說。
白有儀點頭,禮貌乖巧:「謝謝阿姨,我平時比較愛運動。」
「這樣啊,都運動什麼?我們家遲羽就不愛動。」遲父插嘴說。
白有儀認真回答:「我沒做保安前,每天都儘量堅持夜跑,學過一段時間拳擊,更早之前還喜歡去戶外徒步,爬山,射箭,滑雪,踢足球之類。」
白有儀想起這些分泌多巴胺的活動,快樂眯眼笑了笑。
「白小姐的生活好豐富。」遲父想到遲澄,這些愛好,遲澄也喜歡。
「媽媽,爸爸先坐下吃菜,等會兒聊吧。」遲澄默默拿來碗筷。
遲家的幫傭大叔有固定的下班時間,做完午飯就會去接小孩,和自家妻子一道吃飯。
遲羽扯了扯白有儀手指,再不好意思地看向遲雅君。
遲雅君點頭,遲羽和白有儀乖乖地同坐,遲羽習慣了給白有儀打飯夾菜,在飯桌上也照做。
兩個孩子靦腆安靜,像兩隻長毛貓黏糊糊不嫌熱地擠在一堆,相互為對方舔舐毛髮。
遲雅君心裡湧出喜愛。
好乖。
很和諧。
多希望是她的女兒,可惜老公不爭氣,害她只生了兩個兒子,還常常鬧得家事不寧。
遲雅君給白有儀夾菜,表示她對白有儀的態度。
白有儀接過,點頭說謝謝,順帶誠摯懇切地道出今天的目的,感謝遲雅君花錢贊助小區空調造福大家的事。
遲雅君微笑,已不在意其他,在她眼中,只是拿小錢辦小事。
她家最不缺的便是錢,她買個包的錢遠大於此,白有儀的未來更重要。白有儀以後不想做保安,也可以來公司學習,或者獨立做門生意,女孩不像是不上進的人,可能同遲羽一樣天性浪漫,不喜歡管控秩序,到時候由她抬轎,不是不可以。
就算只做普通職業也沒關係,好歹是個生計。
「以後會是一家人,不用太客氣。」遲雅君笑。
白有儀尷尬到陪著乾笑。
一頓飯吃下來還算和睦,期間聊了白有儀之前幾年在做什麼。白有儀如實回答,只是包裝成了職業交易員,總不可能真和長輩說我在股市做散戶被主力割韭菜。
遲雅君一聽白有儀買了房和車,更喜愛白有儀,能在股市里賺到錢很考驗心境和決策能力。
但白有儀又靜得下心去做一份踏實辛苦的工作,這更讓遲雅君佩服。
「很少有女孩子能吃下這種苦。」遲雅君說。
白有儀點頭,「其實還好,我同事中有很多女性。做什麼工作都辛苦,只是選擇接受哪一份辛苦。」
「你們都很厲害。」遲雅君腦子裡面只剩愛愛愛,就算白有儀和遲羽分手,也想認白有儀做乾女兒,她為白有儀盛了湯,「多吃點,白小姐。」
遲羽聆聽完母親和白有儀對話,他斜白有儀一眼,撇著頭:「我怎麼不知道這些!我還以為你沒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