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天來,許曇還是第一次聽見他讓她別走。
恍然想起今天是江祈休假的最後一天,她懶洋洋地點了點頭。
點頭的一剎那,綿密的吻漫上。
「不要了,我好累了。」
明明是在說著拒絕的話,溫軟的調子卻難以讓人止住動作。
但江祈還是停下了。
他朝她落下最後一吻,扣著她腰的手鬆開,往一旁伸去,張弛有力的脊背隨即被寬鬆的睡衣所遮掩。
「我去把早餐端來,你在這躺著。」
後背沒了支撐,許曇疲憊的身體躺進被窩裡。
被子被人拉上,只露出一雙明澈的杏眼,瞧著門口消失的背影。
江祈常常會給她一種很矛盾的感覺。
既強勢。
又溫柔。
比如剛剛。
又如昨晚。
起初她很緊張,還會感到難受。
可漫長的安撫之後,僵直的身體鬆懈,痛感也漸消,整個人好像都飄在了雲霧之中。
唯有一聲又一聲的呢喃傳來。
低啞和緩的呢喃聲里,
全是她的名字。
他一遍遍地喊著她——
「曇曇。」
失神了好一會兒,早餐端來。
大概是昨晚睡得太晚,今早又被折騰了許久,許曇吃完早餐沒多久又覺得困了。
濃密的長睫落下扇影,粉撲撲的臉蛋讓人忍不住想去親一親。
喉結輕滑,江祈關上了床頭的燈。
淡雅的梔子花香縈繞在鼻尖,懷裡的她變得格外真實。
臂彎間的起伏漸漸平穩,江祈貼著她的頭蹭了蹭,用氣音很低地喊了她一聲。
厚重如墨的雲在無垠的蔚藍之下漸漸鋪展,僅有幾縷細弱的金光勉強穿透其間,光亮幾乎被吞沒,滂沱大雨轟然而至,將悶熱的暑氣衝散。
落下的長睫微微發顫,熟悉的呢喃聲在此刻傳來。
空調冷氣瀰漫,雨聲迅疾,身體不自覺朝溫暖的懷抱挪了挪,找到一個讓她覺得很有安全感的位置。
寬大的手掌輕拍著她,蹙起的眉宇舒展,呼吸聲再次變得柔緩綿長。
恍惚間,她聽見有人在問她。
「你叫什麼名字?」
還是那道熟悉的聲音,只是語調沒什麼起伏,像往常一樣平淡。
「我叫許曇。」
是她的聲音在回答,但她明明沒有說話。
「許曇?哪個曇?」
「曇花的曇。」
「曇花?」平淡的語調突然多了幾分情緒,輕笑聲傳來,「這花還挺適合你。」
震耳的轟鳴聲倏然響起,打斷了後續的對話,許曇迷迷糊糊醒來。
方才的輕笑聲好像還縈繞在耳邊,可摟著她的人卻不在了。
「江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