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胡思亂想,許迎晨又說道:「你管我叫許經理,不會感到彆扭嗎?」
金麟大腦慢半拍,顯得有點傻氣:「啊?」
「你在我手下做事才半個月,對吧?在你回來之前,是怎麼叫我的?」許迎晨問,「我們既然結婚了,彼此之間肯定會有更親密的稱呼方式吧?」
說話間,車已經開到了小區門口。
金麟想說停在這裡就可以,卻又捨不得就這麼分開,糾結了會兒,許迎晨已經把車開了進去。
「哪個方向?」許迎晨問。
金麟伸手指了指:「那邊。」
「你還沒回答我呢,」許迎晨問,「你以前怎麼叫我?」
金麟的大腦不受控制蹦出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小區地面裝了減速帶,車在上面駛過有明顯的顛簸感。金麟人在晃,心也跟著晃。
「很難以啟齒嗎?」許迎晨問。
金麟用力搖頭,光速掃乾淨了那些過分曖昧的詞彙,從中挑選了一個聽起來最正經的:「學長,叫你學長。」
那是他這些年裡偷偷醞釀最終卻沒能說出口的無數開場白中許迎晨的代稱。
明知不能靠近,卻一遍又一遍在心中假想著各種不同的場景,想像自己如何大膽上前,想像許迎晨的溫柔回應。
許迎晨聽著,若有所思。
「因為我最早認識你就是在學校里,」金麟做賊心虛,把下午準備好的解釋一股腦兒說了出來,「我那天沒來得及細說。我們認識以後我就告訴了你以前的那些事,之後就一直這麼叫了。」
但這中間有BUG。若當初就提過,那許迎晨無疑也會告訴他所謂的對象是自己的哥哥,他沒理由誤會至今。
所幸許迎晨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他聽完後沒有任何表態,抬手向前指了指:「是前面那棟嗎?」
金麟點頭。
小區道路狹窄,許迎晨把車開得很慢。
「那我是怎麼稱呼你的?」他又問。
金麟臉一下紅了,造謠欲望強烈。
車停在了他家樓下。
許迎晨轉過身來:「怎麼了,很難以啟齒嗎?」
確實。
金麟深吸一口氣,咽回了所有旖旎念頭,說道:「名字,你叫我名字。」
「金麟?」
「嗯。」
許迎晨皺起眉頭,說道:「不應該啊。」
他說話的同時車熄了火,整個空間一下變得特別安靜。
「我不是這麼死板的人吧,」許迎晨繼續說道,「怎麼會老老實實只叫你的名字。」
金麟咽了口唾沫,心思又活絡起來:「偶爾也叫別的。」
「比如?」
「親、親愛的?」
許迎晨含著笑,跟著他念了一次:「親愛的。」
金麟不敢看他,用力抿住嘴唇,連耳朵尖兒都紅了。
「這也太肉麻了。」許迎晨說。
金麟心想,好難伺候。
那要叫什麼好呢,小麟可以嗎?或者麟麟?
他沒吭聲,許迎晨看著他,笑意卻更濃了。
「你家到了。」他提醒金麟。
「哦!」金麟點頭,手搭在了門把上,「今天謝謝你,請我吃飯,還特地送我回來。」
方才吃完結帳時,許迎晨主動買了單,給出的理由是金麟還在試用期,入職半個月沒拿到過薪水。王棟不是喜歡計較這些的人,只說了一句「那下次我請」便由他去了。
「都老夫老妻了,客氣什麼。」許迎晨說。
金麟傻愣了會兒,稀里糊塗了一整路的大腦忽然有個角落清醒了過來。
他試探著問道:「……你在故意逗我嗎?」
「嗯?」許迎晨反問,「為什麼會這麼想?」
金麟與他對視了幾秒鐘,決定從大腦中趕跑那一絲不合時宜的清醒。
許迎晨說沒有,那就沒有吧。
金麟搖了搖頭:「那我回去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