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露餡兒?」曇雅驚訝道,「一個蘿蔔一個坑,沒有你這顆蘿蔔就沒有這個坑,你上哪裡露餡兒去?」
啊,意思是這個「圖安」的身份是他們憑空捏造的,以前並不存在這個人?
所以自己並不是冒名頂替,而是……以一個新的身份示人。
圖安突然好奇起「李途安」當初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是否也是這一番操作了。
自己來到這裡是為了找到「李途安」,那麼「李途安」來到這裡又是為了什麼呢?
圖安看了一眼曇雅。
曇雅友善地沖他笑笑,但是圖安知道,從她嘴裡是得不到太多關於「李途安」的信息的。
這是她手上最大的籌碼,沒有第一次見面就全盤托出的道理。
「啊,發動機的聲音,」二十分鐘還不到,門外就穿來了引擎歇火的聲音,曇雅面上露出可惜的神情,語氣卻是幸災樂禍的,「你的時間到了。」
「他們還沒進來,」圖安不急不緩,「最後一個問題。」
曇雅轉了轉眼珠子,也沒有回絕,只是說:「你問。」
「你能得到什麼?」
曇雅歪了歪頭,單邊的馬尾辮從肩膀上落下滑至胸腔。
她笑了一下。
「我們目標一致哦。」
圖安眉頭一皺,剛想說什麼,就聽到噠噠的腳步聲傳來。
「你就是那隻走丟的未成年雄蟲?」
曇雅代替他回答:「是的,他就是我師弟。」
說著,就起身要站起來,但是一截電擊管橫在她身前,制止了她的動作。
曇雅愣了一下。
圖安也有些懵。
「女士,」來人是一個看上去三十出頭的大鬍子的青年,他沒好氣地說,「監護人失職是一條重罪。」
監護人?
圖安看向曇雅,兩人視線相對,都在對方臉上看到了一絲震驚。
圖安震驚是因為沒想到曇雅會是自己的監護人,曇雅震驚亦是如此。
「等等,我怎麼不知道……」
「難道是搞錯了?」大鬍子看曇雅一臉震驚,不像是假的,忍不住懷疑起自己,轉頭讓同事查了一下。
「法布里,核對一下。」
他的同事法布里是一個短髮的女性,身材高大,不苟言笑。
法布里訊速地使用智腦查詢,一字一頓地念出了所得到的內容:「……未成年雄蟲入學後,因為當事人的主動申請,監護權由家族轉交學校,由學校分配給負責導師,上個月,該負責導師轉移監護權,目前為止,未成年雄蟲圖安·珀爾·李的監護權由曇雅·讓持有。」
大鬍子點了點頭,手上的電擊管隨著動作在曇雅胸口強晃了晃。
「我沒有弄錯。」
曇雅則隨著法布里的話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忍不住從牙縫裡擠出一句:「這該死的老東西……」
上個月,不就是她來到附近等待圖安出現的時間點嗎?
帝國對雄蟲的保護嚴密,未成年雄蟲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不論受傷與否,相關監護人都會被問責。
老頭早就預想到可能出現這種情況,於是早早地把監護權轉移。
法布里的聲音冷淡響起:「因為你的看管不力而導致未成年雄蟲走失……你認罪嗎?」
怎麼上來就到認罪的程度?
圖安嘗試為曇雅說話:「那個……她沒有因為疏忽導致我走失。」
大鬍子瞥了他一眼:「未成年人、尤其是未成年雄蟲的證詞不具備法律效力,
圖安:「……」
看向曇雅,曇雅一臉頹然,估計是在心裡詛咒她的導師。
「師……師姐,」圖安改口,看著對方抬起頭,他問,「真的沒辦法了嗎?」
曇雅眨了眨眼,有些無奈:「沒辦法,確實有這條法律。」
「……但那是建立在我是未成年人的基礎之上的吧?」圖安突然意識到從剛剛開始,這兩個人的嘴裡就一直在強調未成年。
但是那個誰,奧德里奇和那個人不是也說過嗎?
說,圖安已經成年了。
雖然不清楚這個成年的判定標準是什麼——但是,他們好像說過,有什麼,覺醒期、經過覺醒期就等於成年之類的話?
「可是我已經成年了。」
圖安開口。
他平平無奇的一句話,但卻好似平地起了一聲驚雷,包括曇雅在內,三個人都驚訝地看著他。
大鬍子手裡的電極管也沒拿穩,咣當一聲落在地上。
「曇雅!你怎麼回事!」大鬍子捧著臉失聲尖叫,「你對小師弟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