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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一切718都不該知道。

洪水推倒你的想法,包裹你思維的斷壁殘垣帶來濕冷觸感。718知道實驗室的解鎖方式,知道密碼該從哪裡找尋,甚至特地挑了你休眠更新的時候逃出來,但他是反叛者,是你記憶中沒有的珍稀人形生物,他說著邊陲區域的語言,他在極遙遠的獵戶輻射區活動,這一切他都不該知道,也確實沒有任何獲取渠道,就像深海游魚不該知道飛鳥拍打翅膀的頻率。

718,他到底是什麼。

第6章 沙盤

沙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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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8的住處從實驗室轉移到了另一個的房間,四面純白,正對門的牆上鑿開一扇四方的窗,透明防護殼將劇毒微粒阻擋在外,將供氧掬攏在內,窗上裝配壓杆升降板。除此之外房內再無一物,和實驗室的區別僅僅是少一面玻璃牆。718沒有提出別的要求,你也沒做多餘安排。

他靠坐在窗邊,垂首低眼透出廢墟般的晦色,像結在樹背光一面的繭。你覺得現在他就仿佛達到動態平衡的化學反應,稍一干擾就會引起軒然大波,所以即便壓抑著諸多疑問,你也沒有立刻開始對他的提問。

你向08請教了該如何挖掘別人腦中的秘密,他依舊不予指導,只是給你傳送過來一份舊人類的身體數據。對之前的生理實驗應該挺有指導作用的,對接下來要進行的心理提問就沒太大幫助了。08一向古怪又偏執,看來他是打定主意不給予你任何幫助。

718終於接受開始提問,他好像在異時空的某個戰場上與未知軍隊僵持許久,到此刻才達成了暫時的停戰協議,眼底的倦態是那場戰爭唯一的遺蹟。

模擬器外形和微型耳麥差不多,掛在耳上,按下啟動鍵便進入你設置好的虛擬環境中。濃黑四處擠壓,一顆反射微光的微縮小行星拓出塊光亮,底下一張木桌兩把靠背椅子,單調得像犯人的審訊室。

你抬頭,望著對面的718,頂光之下五官都浸泡在濃灰陰影塊里。你放平實驗記錄表,終於可以問出在舌尖徘徊已久的問題:「你為什麼知道解鎖實驗室的方法?」

他稍微後靠,姿態放鬆,領口敞開些,小塊陰影隨著行星的地殼運動蟬翼般顫抖著,鎖骨上仿佛積著淡灰窪水。你仔細分辨一下,發現他燙在皮膚上的編號被幾道血痕蓋住,像是鋒利尖爪刺透皮膚再深深犁拉開,已經凝成粗細不均的血痂。只可能是他自己乾的,他似乎對自己的隸屬身份並不認同,你思考著是否要在更顯眼的地方再燙一串編號。

「我並不是第一次進艾伯特的實驗室。」718搭起十指,輕聲回答。

你提出質疑:「我並沒有在你身上看到其他編號。」艾伯特族群整體有著許多程序編輯過的一致習慣,比如一定都會在實驗體身上打上編號,718幾乎每寸體膚你都剖開觀察記錄過,如果有另一串編號你就不可能遺漏。

「很早就割了。」718點了點胸膛,低平的聲音仿佛流動沙礫,分辨不出太多情緒。

你想起718胸膛上交錯的傷痕,艾伯特的醫療技術原理上是先記錄一個人健康完整的狀態,在受創後通過「搭建」的方式將其恢復原狀,不會消去陳年傷疤,所以718被修復了無數次身上的疤痕還在,這個人就仿佛是以遍體鱗傷的狀態出生的。如果曾經的編號被割去,傷痕混雜著,確實很難辨別。

你給的編號他也很想清除,只是手邊沒有利器,只能暫時塗抹。

你記錄著他的回答,繼續問:「那個實驗室的主人是誰?都用你做了什麼實驗?」

「我的記憶力和艾伯特人攝像頭般的過目不忘不同,過往記憶的清晰度會隨時間流逝而降低。我離開實驗室時大概十三歲,他們從未特意向我展示過自己的身份。」718平靜地回答,似乎只是在描述旁人的經歷,「至於實驗內容,他們想利用我來研究人類的自然生/殖與繁衍,與我不存在生/殖隔離的人形女性同樣很難找尋到,我大多數時間都被關在實驗室里無所事事。」

你點了點頭,快速記錄著他的話語,同時糾正道:「艾伯特人也會定時清除無用的記憶,繁縟信息會干擾對比準確度。」

你抬頭正撞上718眼底冰層裂開涌動的情緒,他很快低下眼,笑了下問:「您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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