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完了並不怎麼存在的灰,江締站起身來揮舞幾下手中的劍,隔了六年之久自然威風不勝當年,但用起來還是可以的。
不過顯然,要用劍就老老實實的去院子裡練。
門外是葶藶在敲門,看來是有什麼事要找她,葶藶是江締從小到大的侍女,因此對於她,江締直接回了一聲好。
就是這一聲「好」不得了了。
葶藶開門,小姐封將她自然是心情愉悅的,小姑娘走過來的步伐都有幾分歡快,小姐好幾年的努力終於有了回報,葶藶高興的還以為立了功的是她,但她現在可有正事要辦。
是一封信。
江府不是什麼人的信都能進的來的,既然是專程給小姐的,那必然是不能耽擱。
結果讓她沒想到,開門見到的不是小姐,是一把劍。
江締也沒想到,自己的劍真是恰到時候往門的方向去,要不是外面和門框還有些距離,江締驟然停劍,這把劍下一秒就要沾血了。
「小姐,奴婢………是來給小姐送信的,」葶藶的聲音有些顫抖,倒不是怕江締,而是那把離她的脖頸不到一寸的劍。
「抱歉了葶藶。」
江締趕忙把劍收起來轉而結果葶藶手上的信,剛拿到手就有一股熟悉的香味撲鼻而來。
「信給小姐送到了就好,「葶藶現在已經緩過神來了,但還是忍不住回憶剛剛的景象。
她能跟在江締身邊不說能打,但不會叫人欺負了去,只是實在沒碰到過這樣「性命攸關」的事。
「小姐要是練劍的話,還是在院子裡吧。奴婢告退。」
江締假裝咳嗽一聲轉移話題,這把人家嚇到了真是夠了,她拿起桌上的桃花酥遞到要走的葶藶手上,葶藶不求榮華不求富貴,唯獨看到吃的東西兩眼放光,果然剛才的事都忘了,高高興興的吃著桃花酥出去了。
也不過是個桃李年華的人。
身上又能背多少東西。
江締院子裡的一切瑣事都是葶藶打理,從牙子手中賣回來她時瘦瘦小小的,現在打理事物來不及吃飯,恐怕是她愛吃甜食的原因。
江締想,李冠的女兒算算,應該是和葶藶一樣大的。
這麼想著,她打開了那封信。
是脈婉惜寫的。
娟秀的字跡帶有著她獨特的個性,縱使江締頭一回見到她的字,但是字如其人,主人身上姣如雲間月的氣質與堅定,江締幾乎通過字看到了寫它的脈婉惜。
內容不長,但沒有一個字的廢話。
江締看完後,沉思片刻,站起身來把那封好看的字給燒成灰燼。
老段是村里唯一一戶屠夫,也是村子裡出山最多的人。
最重要的一點,老段曾不止一次去過山間挖石頭,根據脈婉惜的信,他似乎是認識李冠的女兒。
江締回憶著村子裡老段回來時的場景。
早上報的案,他若是受村里人之願去報官,何故在她們後面。
看來把第一個報案的老段列為嫌疑人之一一點錯沒有。
江締看著桌上跳動的燭火,就像人的心一樣溫和,可沒有堅定又十分容易覆滅,就比如一股風就能讓它不存在,順水推舟,不過一個導火線。
或許老段不單單是報案人,還是事發現場第一個目擊證人。
畢竟。
長夜漫漫,其路遠兮。
第14章 老段
江締第二日和脈婉惜再見面,是在東市。
東市自太陽升起之事就已經十分熱鬧,在其中身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話閒言,而人多眼雜點地方往往信息更加多而廣,雖然雜亂無章,但已經是有便捷之處。
這幾日的話題,左右都繞不開城東門的富商徐老爺被他的小妾殺死在家中,知道事情真偽的不知有幾人,但向來都是議論先到。
「這徐老爺做買賣從來不講道理,昨天好談好的十兩黃金到了今天就變成了二十兩,要我說這等人死不足惜!」
「這小妾也是個有本事的,都敢殺了主家老爺了,恐怕也不是什么正經人,不然幹嘛好好的富貴不要去殺人?」
「誰知道呢,說不定這小妾只是個幌子,真想殺徐老爺的人還在後頭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