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萍亭和萍柳互換一記目光,雖說姬時語不要,但兩人還是決意一人去取藥和麻布,另一人備水。
姬時語剛起身,少年探手拽她,一個大動作,後背傷口瞬間崩裂,血色霎時染紅了姬時語的雙眼。
「坐好!」
姬時語喝令。
江曜不動了。
他乖乖定坐,任由姬時語將他翻了個面,後背朝她,袒露皮開肉綻的血肉。
這傷口如同遭猛獸撕咬,越看越疼,姬時語的靈魂仿若被撕裂,胸口好悶。
心尖傳來麻木的酸疼,她強忍著不適,取來巾帕便輕輕抹去大片血漬。
片刻,帕子浸成了血色。
姬時語又換了一張。
三張巾帕用盡,江曜後背傷口抹去了大半的血,還有些仍在滲透。
特意避開了江曜的傷,可少年還是低低倒吸涼氣,姬時語一聽,又是沒好氣地發了脾氣。
「你還知道痛了?」
江曜垂頭輕道:「很疼。」
「我真當你是個不知道疼的,我和你說過什麼?要愛惜自己,你自己都不心疼,還想旁人心疼你?」
姬時語哼著便沖他惱火生氣:「我全白說了!江池生,你若是厭惡我管著你,只管告訴我,
我也不是非要日日來管你不可。」
越說那口氣便越重,擦拭完血漬,姬時語「啪」地將帕子丟在他身上,氣鼓鼓甩了臉。
「你就說,你是不是嫌我擾你清淨!」
江曜接下帕子,就那麼塞回到姬時語手中,他道:「我並未這麼想。」
小姑娘生氣歸生氣,可又實在好哄的,他只是眼尾低垂,狐狸眼紅了紅,儼然像真知錯了,姬時語便捏緊帕子,緊繃的小臉軟下幾分。
「那你還摳了血痂,成心不想好是嗎?」
江曜不語,只是一味抬眸輕輕看她。
那雙狐狸眼黑得深邃,如陰冷冷的、望不盡的水潭,姬時語被他緊盯的不自在。
她扭頭哼哼道:「江池生,你說話。」
「沒有。」
江曜乾巴巴的,補了一句不算真心之言,「我想好轉。」
「哼,算你還有一點兒良心。」
姬時語被哄好了,江曜便聽小姑娘又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傷在你身,你爹娘若知曉會難受的。」
緘默許久,江曜沉著嗓子回:「我沒有爹娘,我娘早死了。」
姬時語一噎,恍惚自己說錯了話,她後悔咬舌。
「可是,可是你娘還在天上看著你呢。你吃了那麼多苦,重傷未愈,她定急的來迴轉,想幫又幫不了你,得傷心壞了。」
江曜凝望姬時語,不懂她哪來這麼多歪理。
姬時語兀自說:「我娘便很心疼我,她說天底下的娘親大抵一樣,你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她會比誰都疼愛你,更不想你受一點傷。」
「也許吧。」
江曜垂眸,他並不欲多提。
外頭萍柳及時折返,她端來一盆溫水,還有抹臉的巾帕。
姬時語哭得眼睛微腫,玉臉淚痕顯眼,萍柳伺候她擦擦臉蛋,又用溫帕子揉揉眼。
江曜一動也不敢動,僵直地端坐。
姬時語瞥去眼,她挪挪身子,到底還是從萍柳手中取來金瘡藥,為少年的傷口重新上藥。
「小姐,給江小公子包紮一下吧。」
萍亭拿來了麻布。
正巧姬時語塗完了他的後背,她應了一聲,萍亭和萍柳兩人便上手替江曜上半身包了個嚴嚴實實。
江曜不喜萍亭二人靠近,可姬時語半點沒有要親自過來的意思。
他那雙狐狸眼幽幽暗暗的,再度溢著陰鬱,默默忍受著,垂了下去。
一切妥當,江曜穿好衣衫。
他低垂著頭,餘光之中望見萍亭將巾帕打濕,輕柔地覆在了姬時語的雙眼。
小姑娘窩在一張梨花方座椅之中,腦袋後仰,小臉被那張巾帕蓋住了一半,只露出泛著白光的下巴尖。
「江池生,你去讀書。」
姬時語的眼上溫熱,暖流擁入眼眶,終是好受許多,她窩坐著,似要小憩一會兒。
江曜應她,復而坐回書案擺開紙筆,一言不發認字讀書。
一時之間,內室又歸於寂靜。
好半晌,眼上巾帕失了溫熱,姬時語便又喚了萍柳來,再換一盆熱水,她覆上一張新帕子,遂靠回椅中。
江曜坐立難安,這時候的姬時語太安靜了,靜得他心中發慌。
因而又練了一頁字後,江曜再忍不住從旁抽出一本書來。
他出聲道:「小姐,我想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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