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樣一來,五軍都督府可就徹底和兵部交了惡。
「可是……」
陳疾猶豫之下還是問:「江大人,那大都督那兒……」
「此事若出後果我會擔著,你只管去辦。」
江曜拉了韁繩,傾身騎馬來到姬時語身邊,他側頭望來,喊小姑娘:「阿鎖,我先送你回忠義侯府。」
姬時語好半晌才回神,呆呆愣愣鑽回車廂。
見她身影消失,江曜溢著笑意的狐狸眼瞬間升起一抹陰鬱之色,陳疾在旁喊了聲:「大人,您不去官府?」
「這點小事你還辦不好?」江曜回看。
涼薄的眸光盯得陳疾頭皮發麻。
陳疾改口道:「是,我這就去。」
胡豐汕是胡家的寶貝嫡長孫,平日沒少作惡,只是他常入香蘭閣,欺負的也都是些伶人,是以有兵部尚書胡老太爺做靠山,這京城還沒人敢動他。
陳疾掃視過忠義侯府的馬車,江曜以袒護的姿態守在車邊,方才他滔天的怒火似乎全有了緣由。
前些日子,江曜初入五軍都督府時。
十八、九歲的少年,自嶺西大勝歸來,頂著忠義侯之徒的名字,就這么正大光明的被封為正二品的都督僉事。
五軍都督府的眾軍無一人服氣他。
彼時統帥五軍都督府的大都督乃是廖城廖老將軍,廖老便喊了江曜入軍,對眾軍放出話來。
揚言若有不服江曜的將士,允其和江曜打一場。
那一日,僅是短短半日,江曜一人干翻了幾十人。
連同為都督僉事的方有德大將,也沒打過江曜。
這番較量下來,足以可見少年在嶺西的那五年,是沒日沒夜的拼殺,習得了一身勇猛。
江曜滿身血氣陰冷煞寒,在京中這眾軍閒散慣了的五軍都督府,很難再尋出第二人,能有與他同樣怖人的氣勢。
因此,陳疾明白了江曜的厲害,心甘情願的臣服於他。
恭恭敬敬的奉一句,都督大人。
江曜話少,很少參與軍務,每日前往五軍都督府,不是干坐著,便是巡視。
陳疾以為江大人只是個寡言之人。
但今日陳疾在街上親眼所見,江曜想當場殺了胡家的長孫胡豐汕,那周身縈繞的殺氣絕對做不得假。
再見忠義侯府馬車之中坐著容顏嬌俏靈動的小姑娘,那位乃是忠義侯大將軍姬雄武的次女,江曜的妹妹。
是江大人的逆鱗啊。
陳疾突然就了悟了。
江大人看似冷漠無情,心中唯一一處柔軟,便是給了五小姐姬時語。
「嘿嘿,讓我發現了,大人還真是個護妹護的緊的。」
陳疾胡思亂想一通。
一行侍衛軍已是走遠了,陳疾還呆在原地眼瞅著忠義侯府的馬車呢。
「陳疾。」
江曜回身,看陳疾滿臉的笑得不知所謂,不悅蹙眉:「你還不走?」
「哦,哦,我這便去。」
陳疾受不住江曜的冷臉瞪眼,他飛快架馬追上侍衛軍,往官府而去。
姬時
語聽車廂之外沒了動靜,撩開帘子探頭而出,江曜便在車旁,她仰頭便道:「哥哥,你還在就任,不好擅自離職,我沒事的,讓我自己回府吧。」
「我送你回去。」
江曜不聽她任何回絕,執意驅馬,提聲命忠義侯府的車夫調轉馬頭。
在這時萍亭剛好從香蘭閣折返歸來,她爬上馬車喊了聲「小姐」,待一側頭見到一身官服江曜,他面容如斯威嚴肅穆,萍亭是呆若木雞。
「阿鎖。」江曜低聲喚姬時語。
姬時語的丫鬟進出香蘭閣,還是一身男裝被江曜抓了個正著。
江曜豈會不懂姬時語為何而出府?
車外,瞥向她的眼很寒冷,姬時語只覺著身子也隨之冰涼了,她不敢多瞧,深感此地不宜久留,忙縮回車廂。
姬時語心虛的沖外頭喊:「回府,現在就回侯府!」
一盞茶的功夫,馬車停靠在忠義侯府石獅子旁。
路途死寂,江曜緘默,姬時語心頭那是慌得不行。
外頭萍亭與萍柳更是一言不發,姬時語等了片刻,終是跛腳緩慢爬出了車廂欲下馬車。
她剛掀開車簾,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已是先一步攥住了她的腳腕。
冰冰涼的觸感令姬時語大叫:「啊!」
一道驚呼,那隻大手上挪,觸及她光滑的腳腕,姬時語的臉皮頓感一陣燥熱。
他怎麼又突然摸她了?
姬時語還在胡思亂想,車下的江曜雙臂伸展,手臂再度一抬高,遒勁的胳膊便將她的腰肢攬住。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