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時語問詢道:「我們不能插手,這事可要告知我爹,讓他想個法子上呈天聽?」
「不可。」
江曜直言便道:「忠義侯府不能在這時被牽扯下水,在陛下心中,忠義侯該立於中,不左不右。若非如此,當年陛下便不會命他查抄白家。」
「那……」
江曜改道:「朝中還有一位大人可以信賴,曾家。」
兵部尚書曾大人,曾寶儀的親生父親,他歸京不足一年,但深受弘文帝青睞。
若能由清流之臣遞送此信,弘文帝過目的把握便多上一分。
事不宜遲,江曜立即起身,他命林一前去備馬,獨自策馬出府,匆匆往曾家趕去。
而留在楚王府的姬時語亦不好過,她心頭不安。
儘管已至夤夜,萍亭與萍柳在旁催促過兩回,盼著她先回屋安歇,可姬時語偏無半分困意。
在內室點上銅燈,姬時語便披著一襲薄絨毯,等候江曜歸來。
屋中的燈火幾度熄滅,萍亭便走去又點上新的燈芯。
忽明忽滅的光亮,晃動姬時語的眼眸,她是逐漸昏昏欲睡。
趴在美人榻上,姬時語一雙明目鎖住禁閉的屋門,也不知過了多久,眼皮子重得要合起。
萍柳關切的聲音便在耳邊,「王妃,和被裡歇下吧。」
姬時語嘟噥著應:「再等會兒。」
候著候著,她是真要睡過去了。
一股冷風卻在這時襲入內室,那扇珠簾根本擋不住寒氣,噼里啪啦一陣響動,驚擾將姬時語凍醒。
江曜終是歸府,姬時語揉揉惺忪的睡眼,連話也說不清楚,「夫君……」
「怎還未睡下?」
「還不是等你呢,你卻遲遲不歸家。」
姬時語翻了個身子,她一晃過水的眼眸,一節雪白的脖頸便在烏髮垂落時若現。
江曜褪去裘衣,走過來便將她抱入懷中。
「非要等我?」
「你不在,我睡不著……」
姬時語已困得忘了許多事,她清醒時總自持害羞,不會輕易顯露對江曜的愛意。
偏是迷迷糊糊時,那股子依賴他的情愫,是怎麼也壓不住。
圈上江曜的脖子,她將腦袋置於他脖頸,抱得緊緊的。
這股氣味是她很熟悉的,便喜歡的多吸了兩口。
「夫君。」
姬時語雙目已閉起,小臉蹭蹭他的脖子,低聲喃喃,「要你抱我去睡覺。」
「睡著了也這麼會使喚人。」
江曜無可奈何,抱著她便回了床榻。
他親自給她褪去鞋襪,因著冷,姬時語縮著腳趾,故意遞到了他懷裡,用腳蹬他想暖和幾分。
可江曜染著風雪歸來,渾身沒有哪裡是熱乎的。
這下姬時語不樂意極了。
「不要,好冷呀。」
江曜便將姬時語先塞入被褥,後傾身躺在她身側。
兩人一同睡入其中,他去扯被褥,那頭姬時語主動攀上他的身,雙手一抱便掛在他脖上。
「你得抱著我。」
姬時語還抓起江曜的手臂,偏要他環抱自己的腰,後她蹭蹭他的胸膛,是真感到了心滿意足。
「嗯……喜歡這樣。」
姬時語給自己尋得一處極好的位子,便如此依偎著江曜沉沉睡去。
第143章
有了石勇這
份來之不易的舊案作證,一經呈上,便在朝堂掀起陣陣萬頃波濤。
雪止後,姬時語便著手安插下人,清掃府上各宅院的積雪。
冬日池水結冰,老楚王不得溜鴨子,便只能溜自個兒,他閒來無事,從西院溜達至東院,找姬時語說些閒話。
姬時語將江曜的布置告知老楚王,以及白家的那樁舊案。
老楚王聞言只是嘆氣,「白家苦等二十年,也該還他們一個清白了。」
「父王可受得住這道打擊?」
姬時語說道:「伯母可是因白家受連累,若非如此父王當年也不會追出城,還落得個雙腿不能站起。」
老楚王深深瞧看姬時語一眼,笑起來問她:「你可知道曜兒為何是他的兒子?」
姬時語疑惑回望。
「這父子倆啊,太是一模一樣了,一樣的倔強,一樣的固執。」
都說知子者莫若父,老楚王摸了把花白鬍子,「你且看著吧,白家這事能翻案,你父王咬著牙也要爬起來,出城去尋白家那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