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窈彎彎一笑,「村長愛子心切,但此事應另有其人。」
村長按捺住心裡竄上的火氣,咬牙切齒地說:「你這般護他,不知是福是禍!」
「我家私事,不勞村長掛念。」陳窈輕點頭,伸手送客。
村長目光在陳窈這雙俏媚的眼波里定了定,心裡淬她一口紅顏禍水,隨後灰頭土臉地帶著兒子回去了。
路上,劉二也不管嘴角傷口的疼,快步跟在他爹身後,扯著嗓門朝他喊。
「爹!我們就這樣放過他了?不能三言兩語被她一小丫頭糊弄了!」
「我被打得我能不知道嗎!那傻子分明有所預謀,專在我獨自回家的路上堵我!」
「你倒是說句話啊!爹!」
「……」
「啪!」的一聲,清脆的一巴掌印在劉二焦灼的臉上。
村長背起手,狠狠剜了他一眼,「你對那賤婦要是沒半點不該有的心思,我這人老臉能被她們如此作踐嗎!」
劉二捂著臉,難以置信地抬頭,「我頂多想討要個說法,她都能護著她相公,而人家都把我臉打花了,你卻不能護著你親
兒子!」
村長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你……不孝!」
他心一梗,身子直直倒地。
「爹你別嚇我!」
「爹!爹!!!」
劉二仰天長嘯,馱著他爹疾步往回走。
另一邊,陳窈送走村長二人後,關上門回屋。
不知何時油燈吹滅了,屋內漆黑一片。
陳窈慢慢悠悠地回床上去,剛摸到床邊,一股巨力將她攬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裴照七摟著她,低垂的腦袋埋進她的後頸,委屈地道:「他們又說我打人。」
陳窈:「你都聽見了?」
裴照七嗯了聲,「我沒有打人。」
陳窈轉過身,摸了摸他的頭,「我知道你沒有。」
裴照七抬頭看她,眼底流露出喜色,「窈娘,你信我!」
陳窈笑著敲了敲他的頭,「你這小腦瓜裝不下太複雜的情感,定是被別人誣衊!」
裴照七眸色漸暗:「……」
在說他傻嗎?
陳窈壓根不相信裴照七會打人,村里都傳有人敢對她動手動腳,裴照七為護妻必把人打傷。
但陳窈認為他天天在屋頭一杵,怎麼會知道她遠處餛飩攤發生的事呢。
至於劉二說他親眼看到嘛……?
估摸他得罪了比他爹還要大的官兒,他惹不起人家自然把這筆帳算在傻乎乎的裴照七頭上。
平白無故冤枉人,她可不會讓他們得逞!
再說了,真要把裴照七交上去,家裡這些劈柴、生火、磨麥子的苦力活兒她找誰做呀。
這些小心思,陳窈藏在肚子裡,自是不會同裴照七講。
女人轉念挽起裴照七手臂,往他身上小鳥依人般一靠,甜蜜蜜說:「當然因為你是我相公嘛!」
裴照七頓時心花怒放,扳過她的肩頭,親了又親。
這傻子激動過頭,陳窈差點喘不過來氣,「……唔唔,你老實點睡覺。」
一夜漫長而過。
清晨,陳窈用過飯後沒急於出攤,她找出小瓦罐子,把前幾天買的藥包放入罐中慢火煎煮。
藥香緩緩從中四溢,空氣中雜糅著苦澀的氣息。
這服藥陳窈每個月都要喝上一回,阻止裴照七送進來的千萬子孫。
她不可想家裡多養一口人,她可供不起。
「你喝什麼呢?窈娘。」裴照七從院裡回來,鼻尖嗅了嗅說。
「湯藥。」陳窈沒看他一眼,捏著鼻子咕嚕咕嚕順下去。
裴照七哦了聲,「又是來緩解葵水疼痛的嗎?」
她之前同裴照七講過,女子每月都會見紅需得喝點藥,而且這期間不能同房。
裴照七很好糊弄,相信了這避孕湯藥是來對付葵水的痛苦。
陳窈擦了擦嘴邊滴落的苦藥,正準備出門,抬眼卻看裴照七欲言又止地望著她,「怎麼了?」
裴照七躊躇下,掰起手指說:「流血了?可……你還不到日子。」
陳窈:「呃……」
這傢伙算錢不會,算她來葵水的日子倒是准得可怕。
她確實還差這麼幾日,但陳窈懶得和他解釋,一口咬定說:「來了,你算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