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輕顯然不是第一次來了,輕車熟路摸到了酒窖所在,溜進去抱了兩壇酒出來,塞給顧年遐:「來,這是三百年的抱鯨曲,我還沒嘗過呢。」
顧年遐低下頭,在壇口的封泥處聞了聞:「好香。」
他將酒罈子遞給晏伽,神色欣然,眼底仿佛亮晶晶地期待著什麼。
晏伽伸手接過一壇,迫不及待打開壇封,暢快地灌上幾口,只覺得酒香清冽入喉,果真是人間難得一見的瓊漿美酒,怪不得狼族自己都捨不得喝,釀了這麼多,還是摳摳搜搜地藏起來。
三人偷了兩壇酒,順著地窖口原路返回,一切都做得不留痕跡。顧年遐溜門撬鎖的功夫一流,將黃銅大門上的鎖悉數復原,還打算多上一道封印,讓這裡看起來完全不像是有人偷溜進來的樣子。
晏伽在一旁,樂不可支地看著他:「你知道什麼叫『此地無銀三百兩』麼?」
顧君輕轉過頭,眼饞地盯著那酒:「給我也嘗嘗。」
晏伽把酒罈子往後一撤,煞有介事道:「小狼是不能喝這個的,酒性太烈,喝完有你們受的。」
明明就是想獨吞,卻說得如此理直氣壯。
顧年遐敲了敲手中另一壇酒,笑得露出小犬牙,看著晏伽說道:「你答應我件事情,我就把這壇酒也給你喝。」
晏伽立馬一抹嘴角,扒著酒罈子就要往回吐:「拿回去拿回去,我就是渴死也不喝你們狼族的酒了!」
顧年遐一愣,按著他的頭往後推:「你都喝了,已經嘗到味道了!」
晏伽向來不知羞恥心為何物,從容道:「我只是一介過客,剛進門就被你們顧氏的少主綁到地窖,逼著喝了這些酒,有毒沒毒尚未可知呢。」
顧年遐從未見識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搶回那壇酒,兇巴巴道:「不給你喝了!」
晏伽權衡片刻,朝他勾勾手指:「你可以先說你的條件,我考慮一下答不答應。你們顧氏的面子,我還是要給三分的。」
顧年遐也學會跟他打太極了,神神秘秘地一笑,說:「現在不能告訴你,既然你來,必然是要見我爹的,只不過外面那些人你暫且得躲一下,等過了這陣風頭,你自然會出去。」
晏伽暗想道,的確聰明。
他正盤算怎麼對付這頭難纏的小狼羔子,忽然聽見身後有人叫了自己一聲。
起初那聲音不像是從耳邊傳來的,聽起來似乎有些遙遠模糊,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如玉環相碰般清脆,雖然空幻,卻聽得出來是在喊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