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晏伽莫名其妙,不過還是任由顧年遐扒著自己,抬起了右手,「不下去就抓緊了,等下被甩出去,我可顧不上撈你。」
話音剛落,晏伽指尖霎然騰起一道雷光,頃刻化作游龍朝著屋頂中央的橫樑沖了過去。
雷鳴伴隨著風聲呼嘯,七八根橫樑瞬間被炸得粉碎,屋頂轟然塌陷下來,落下的竟都是那種肉塊一般的東西,裡面的血跡早已乾涸,只是還伴隨著撲面而來的腥臭味,令人作嘔。
頭頂就是他們之前所身處的明月鄉酒樓,此時依舊燈火通明,卻同樣不見半點活氣。繞水迴廊下的清泉化作沉沉死水,四周花草枯槁,宛若僵直的屍骸。
「邪門地方,還是趕緊走為上計。」晏伽腹誹道。
顧年遐立在他肩頭,垂眸而視,仿佛巡視的狼王,看上去還挺一本正經的。
幾人一路衝出明月鄉的大門,竟也無人攔路,和先前進來時一路侍者逢迎的光景大不相同,這會兒連半個人頭也看不到。晏伽飛到門口,見明燈街巷依舊熱鬧,只是少了些許靈修的身影。
看來那群人還困在下面沒有出來,至於到底身在何方、前路如何,怕是要聽天由命了。
晏伽收刀落到街上,引得行人紛紛注目。再看他身後,還有一位冷麵女修扛著個神情懵懂的青年,長劍出竅,打眼一看就不好惹。
不過對平民百姓而言,這些靈修每天都在行匪夷所思之舉,再奇怪的事情,落到這些人頭上也稀鬆平常了,與其費心思去想為何如此,不如抓緊回家多吃兩碗飯。
「明月鄉里的都是地頭蛇,先出城再說。」晏伽無視周圍詫異的目光,說道,「惹上尾巴就甩不掉了。」
顧年遐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尾巴,晃了晃,凝神思考晏伽的話是什麼意思。
晏伽說罷,轉身朝孫渠鶴伸出手:「辛苦這位道友了,需要我們護送你出城嗎?」
孫渠鶴向後退了一步,抓著蜉蝣青年不放:「不必勞煩兩位,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晏伽沉默了一下,直白道:「把人給我,多謝。」
孫渠鶴:「不給,得罪。」
晏伽嘆了口氣,很無奈地說:「這位道友,你要這東西幹什麼?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難不成抓回去當童養夫?」
孫渠鶴冷笑道:「先不說我,你要這東西做什麼?」
臉皮厚的遇上臉皮厚的,便是誰也不讓誰。晏伽琢磨片刻,說道:「看你不像不擇手段之人,這樣,我們先一同出城,其餘要緊事等等再商量,如何?」
孫渠鶴卻道:「我看你像不擇手段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