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野,別把我當做神明,至少不要用你的前途來供奉,我只是個凡人,我消受不起。你的供奉毫不划算,我甚至給不了你一個正常的家庭。如果有一天我不愛你了,從神壇上隕落了,那個時候,你是要怪你自己,還是怪我呢?」
郁野垂下眼帘,目光被陰翳遮蔽。
他許久沒出聲,再開口時,聲音格外潮濕:「如果我不出國,你就會馬上跟我分手是嗎?」
「是。」
「你和那些自以為是的大人,也沒什麼兩樣。只不過你更狠心一些。」
程桑榆沒有反駁。
「你不願意相信,我愛你所以有些事心甘情願。」
「我只是不相信人性幽微的那一部分。」
沉默了好一陣。
「……真的異地也不能接受嗎?」郁野再次啞聲開口。
「我可以告訴你,異地會發生什麼。想見而不能只是最基本。最大的困難,是一方需要陪伴,另外一方只能望洋興嘆,無能為力。這樣的缺席發生多次,很難不心生怨懟,再滋生懷疑。我可能會拿著放大鏡看你新發的朋友圈,研究角落裡的那個女生,對你有沒有意思;我會分析你新的表情包,是跟誰聊天時存下來的;我會疑神疑鬼,你今天發給我的消息,語氣是不是要比昨天冷淡……你對我也是這樣。我工作的性質,必然會接觸到數目不少的男性,你真的可以做到完全放心嗎?這些患得患失,積累到一定程度,就會集中爆發,我們會吵架、道歉、和好……然後繼續循環。直到有一方,或者兩方都受不了了,關係徹底崩盤——如果,這些你都能接受的話,我們可以試著異地。」
「所以,我們必然會分手,今天,我出國那天,或者未來的某一天。這就是結論,是嗎?」
程桑榆咬住了嘴唇。
郁野匿於陰翳處的眼睛,終於抬了起來。
他眼眶泛紅,睫毛微潮,看了她一會兒,露出一個很不成樣子的笑,「你判了我死刑,為什麼表情比我還要難過?」
執刑者就不痛苦嗎,郁野?
程桑榆沒有說出口。
「沒那麼好的事,開始結束都讓你決定。」郁野紅著眼睛,表情卻是在笑,帶點嘲弄的意味,「什麼時候分手我說了算,要厭煩也只能我先。」
程桑榆呆望著他。
他驟然支起身體,手掌按住她的後頸,用力一按,使她低下頭來。
吻碾上她的唇,張口一咬。
微微痛感讓程桑榆輕「嘶」一聲,他動作一停,來勢洶洶的懲罰的意圖,好像立刻就消散了,只用舌尖溫柔舔過被他咬過的地方。
還是怕她痛。怕她難過。
郁野腦袋退後,低伏下去,把臉埋在她的膝蓋上。
他有限的視野里,是她垂落的裙擺,像朵無辜的白花。
眼眶刺痛。
他抓住程桑榆的手,按住了自己頸側的動脈。
人痛苦到
極點,真有一了百了的心情。
此刻,他恨不得請求程桑榆乾脆直接殺了他。
第47章 「會過去的。」
程桑榆開門、進門的腳步聲都很輕微。
康蕙蘭的拖鞋擺在玄關地上,大約又在樓下打牌。
她拖著腳步走到客廳,看見茶几上擺著什麼,打開一旁的落地燈看了看,是還沒拼完的樂高,已經快要完工了,還剩下半列火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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