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窗戶，能看到京市的夜景漸漸亮起，高樓大廈的燈光如星辰般閃爍。
quot沈老爺子的情況你怎麼看？quot祁羽突然問：quot說實話。quot
林星野放下筷子，認真思考了一會兒。
quot很棘手。年齡大，多系統受累，手術風險高...但如果成功，至少能改善生活質量。quot
quot50%以上的死亡率是保守估計。quot
祁羽的聲音很低，輕聲開口道：quot實際可能更高。quot
quot所以我們得創造最佳手術條件。quot
林星野抬頭看他，眼睛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quot我相信只要準備充分，一定能行。quot
祁羽靜靜地看著她，片刻後微微點頭。
quot嗯，一定行。quot
…
醫院的燈光永遠明亮得不分晝夜。
林星野揉了揉酸脹的眼睛，將沈老爺子最新的檢查數據錄入電腦。
已經是晚上十一點，走廊上只有值班護士輕輕的腳步聲。
好在MDT為值班醫生準備了休息室，雖然簡陋，但至少能躺一會兒。
她摸出手機，猶豫了一下，還是給厲瀛舟發了條信息：
「這幾天要住在醫院了，有個特殊病例需要隨時監護。」
發完她就後悔了。
這個時間他可能已經休息了，而且她幹嘛要特意報備？
陳叔應該會跟他講的吧，而且自己現在是怎麼了？還主動讓他管了。
沒等她想完，手機屏幕突然亮起，來電顯示quot小舅舅quot三個字讓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quot餵？quot
她接起電話，聲音不自覺地放輕。
quot什麼病例？quot
厲瀛舟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低沉而清晰，背景音安靜得出奇，他應該是在家裡。
林星野走到走廊拐角的窗邊，簡單解釋了沈老爺子的情況和治療計劃。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她幾乎能想像厲瀛舟微微蹙眉的樣子。
quot沈國棟的父親？quot
他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奇怪。
quot你認識？quot林星野有些驚訝。
quot聽說過。quot
厲瀛舟簡短地回答，隨即轉移了話題。
quot你睡哪裡？quot
quot醫院有休息室...quot
quot吃飯呢？quot
quot食堂...quot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
quot別太累。quot
簡單的三個字，卻讓林星野的胸口泛起一陣暖意。
她靠在窗台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胸前的項鍊。
quot嗯，我會注意的。小舅舅你...你也別忙太晚。quot
掛斷電話後，林星野才發現自己的嘴角不知何時已經上揚。
她拍了拍臉頰，強迫自己回到專業狀態。
三日後
今天要給沈老爺子做超聲心動圖複查，得提前準備好儀器。
清晨六點，林星野已經洗漱完畢，拿著超聲機來到沈老爺子的病房。
老人醒得早，正靠在床頭看報紙，見到她進來，故意板起臉。
quot這麼早，讓不讓人清靜了？quot
quot早檢查早結束嘛。quot
林星野笑著調整床的高度，輕聲開口說道：quot今天看看您心臟偷懶了沒有。quot
quot哼，我這心臟跟了我快九十年，從沒偷過懶。quot
老爺子雖然嘴上不饒人，但還是配合地解開病號服前襟。
超聲探頭在老人瘦削的胸膛上移動，屏幕上的圖像跳動變幻。
林星野專注地測量著各項參數，眉頭漸漸舒展。
quot比前天好多了，EF值上升到40%了。quot
quot那是不是能出院了？quot
老爺子眼睛一亮。
quot想得美。quot
林星野收起探頭，蹙了蹙眉毛，耐心開口解釋。
quot這才剛及格，怎麼也得考個優秀才行。quot
沈老爺子被她的比喻逗笑了，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
quot你這丫頭，跟我那兩個曾孫女一樣伶牙俐齒。quot
他頓了頓，突然問道：quot多大了？quot
quot二十一。quot
quot有對象沒？quot
林星野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quot沈老，這是查房還是查戶口啊？quot
quot隨便問問。quot
老爺子狡黠地眨眨眼，一臉慈笑的看向她。
quot我曾孫子三十不到，在外交部工作，一表人才...quot
quot血壓袖帶要加壓了哦。quot
林星野笑眯眯地按下按鈕，袖帶立刻收緊，老爺子哎喲一聲，成功被轉移了注意力。
這樣的場景在接下來的幾天不斷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