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慢點吃。quot
池清凝托著腮看她，突然伸手擦掉她嘴角的湯汁。
quot你都瘦脫相了。quot
林星野有些尷尬地別過臉，怎麼感覺有點怪怪的。
quot謝謝。不過下次別等了，直接發消息給我就行。quot
quot發消息？quot
池清凝翻出手機，劃開屏幕，修長的手指在上面戳了戳。
quot看看，我發了多少條？quot
屏幕上是一長串未讀消息，最早的要追溯到三天前。
林星野愧疚地低頭。
quot抱歉，實驗室里...quot
quot我知道。quot
池清凝打斷她，聲音突然柔軟下來，輕聲嘆了口氣。
quot姑姑生病時，溫醫生也是這樣，整日整夜泡在實驗室里。quot
林星野抬頭，對上女孩澄澈的眼睛。
那一刻她忽然明白，池清凝來找她，不只是為了送一份夜宵。
更是因為懂得這種看著至親生病卻無能為力的煎熬。
這段時間從她的談話間，林星野知道了池清凝從小跟著姑姑身邊長大。
因為像池家這種底蘊溫厚的大家族，重男輕女的思想非常強。
也就池老夫婦沒有這種思想，從小把姑姑養的很好，所以池清凝能這麼自信的長大…
全靠她的姑姑跟祖父祖母給她撐腰。
quot有進展嗎？quot池清凝輕聲問。
quot溫醫生的方案有效，但...quot
她咽下後半句話，池清凝不需要知道那些殘酷的專業細節。
池清凝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隨即開口安慰道：quot放寬心吧小野，外婆會好起來的。quot
她一本正經的樣子，就如同二人剛見面時的清冷模樣，逗得林星野忍不住微笑。
伸出手在她額間點了點，開口道：quot別一口一個小野的，我大了你快四歲了，叫姐姐。quot
池清凝撇了撇嘴，開口拒絕道：quot那不行，比起姐妹我更想做你閨蜜。quot
quot對了。quot
女孩突然想起什麼，繼續開口說道：quot厲司令今天好像也來了，不過他接了個電話就走了。quot
林星野的心跳漏了一拍，口袋裡的軍用通訊器還靜靜的躺在裡面。
她心裡有點內疚，明明他們才真正在一起不久，現在卻每天搞得像異地戀一般。
quot他說什麼了？quot
quot沒說什麼。quot
池清凝歪著頭，想了一會兒繼續開口。
quot不過…我偷…也不算是偷聽他打電話了，反正是聽到什麼海市…馬克什麼的。quot
林星野的筷子停在半空。
海市？馬克？
她想起半個月前的遇襲，厲瀛舟讓她不要管，所以她也沒去想馬克會怎麼被處理。
現在看來，小舅舅應該是查到了一些線索來源於海市？
可她在海市唯一鬧過矛盾的也只有厲芷涵一人，但對方不是已經跟季宴禮訂婚了嗎？
應該沒必要再過來招惹她才對。
林星野正想想的入神，一旁的池清凝也很安靜並沒有出聲打擾，休息室的門突然被推開。
值班護士探頭進來。
quot林醫生，那邊來電，您外婆醒了！quot
保溫盒打翻在地，雲吞滾落一地，林星野已經衝出了門外。
走廊的燈光在視線中拉成長長的光帶。
她跑得那麼快，耳邊只有自己的心跳聲和急促的呼吸。
外婆醒了。
這個念頭像黑暗中的火炬，照亮了連日來的陰霾。
剛到病房門口，裡面傳來斷斷續續的說話聲。
林星野的指尖觸到冰冷的門把手，卻遲遲沒有推開。
她突然害怕這只是一場夢，害怕推開門會發現外婆依然閉著眼睛，害怕希望再次破滅。
quot小野？quot
池清凝氣喘吁吁地追上來，輕輕碰了碰她的手臂。
quot不進去嗎？quot
外婆的聲音響起來了，比剛才清晰了些…
虛弱得如同風中殘燭，沙啞得幾乎難以辨認，但那確實是外婆的聲音。
quot...勁生…別擔心…quot
破碎的詞句像一把鑰匙，打開了林星野情感的閘門。
她猛地推開門，淚水已經模糊了視線。
quot外婆！quot
病床上的老人緩緩轉過頭。
氧氣面罩下，那張曾經紅潤的臉龐如今蒼白如紙，皺紋比記憶中更深了，銀白的頭髮稀疏地貼在枕頭上。
但那雙眼睛…
那雙溫和睿智的眼睛，正清晰地注視著她，眼底盛滿了林星野熟悉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