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雲謹慎的退開一步,而周圍的紜水城侍衛們也拿著武器一副戒備和戰鬥的樣子。
一觸即發的剎那,一個年老的楔者從人群中跌跌撞撞的擠了過來,直接動手拖拽著那個楔者屈膝跪下。
隨即著急忙慌的解釋,許是怕極了,口齒十分的不清楚,「大人,他是被蠻族虜去當奴隸的,雖然是楔者,但自小靈力受損殘缺,一絲靈力也沒有,他不是蠻族,也不是存心躲在勼者當中。」
衝出來的老楔者,皮膚枯黃,身體瘦弱,已經是楔者年老的狀態,他額頭觸地,對火雲重重的磕了頭,再抬頭,雙眼盈滿了心酸和淚花。
火雲頓了下,重新看向蓬頭垢面的楔者,忽的沒有任何徵兆的撈過腰間的鞭子,帶著靈力的鞭子在空氣中亮起一道刺眼的亮光,「唰」的一聲,鞭子已然抽到了人的身上。
這一鞭子下的手可不輕,挨到這一下的人當場就皮開肉綻,真真比刀刃還利上幾分。
空氣中的升騰的血腥味漸漸又重了一些。
火雲不相信這位老楔者說的話,寧願打死也不放過,蠻族人狡猾暴虐,若是放走一個,那就是留了禍害。
「等等。」
鏗鏘金貴似在甘冽的清泉中滾過一般的兩個字讓飛揚在空中的鞭子靈力消退,火雲緊了緊手指,躬身退到了一邊。
這兩個字不僅讓火雲退到了一邊,周圍的人也都紛紛微微彎腰垂頭。
白翎走了過來,不知道這位小王子衣上熏的是什麼香料,味道極其的淡,一股水光瀲灩的冷香,清冽,卻又似軟爛開透的花,似是被欲纏繞。
聞一下都覺得是褻瀆。
老楔者忙強按著身邊人的腦袋讓人把頭低下,然後慌忙垂淚的訴說求情。
「大人,這孩子是我從小看著長大,小時候很聰明,可自打沒了靈力腦子也不太好了,還因為沒有靈力被部族驅趕了出來,到處被人欺辱,現在無家可歸,他真的不是蠻族。」
說著老楔者跪爬著到了白翎的腳邊,倒是個有眼力見的,直接找上能做主的,身份高貴的就白翎一個,該求的是白翎。
「剛剛他差點被蠻族給殺了,是你救下了他,你能可憐他,給他一口飯吃嗎?」
周圍安靜無聲,白翎並沒有立馬說話。
被打了不吭聲,哼也不哼一下,倒是挨慣打的模樣,瞅著是個傻的,脖頸上有一條血線豁開的口子,蠻族首領剛剛就是以這人為人質,白翎當時沒有猶豫的出手,冷清的模樣像是把命如草芥。
不過他沒想傷人。
他尊重每一個棲息這片大地的生靈,無論高低貴賤。
箭矢是擦著這人的脖頸出去的,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只劃出了一道淺淺的血線。
準頭還是失了一些。
「你們是被哪個部族驅趕出來的?」
白翎聲音清脆,說出的話意有所指,詢問跪爬在腳邊的老楔者,無論是哪個部族,是大是小,是強是弱,都不會輕易拋棄自己的族人。
垂淚的老楔者微不可見的啞然了一下,似是在猶豫該不該把自己原本的部落說出來,畢竟能把自家部落的人趕出來的部落不見得會是什麼好部落,不過這猶豫也沒有多長的時間,他立馬說了,「我們原本是伮族人。」
還在心疼異獸全跑的伮族人乍的聽到,唰的扭過頭來,一臉的不可置信。
嗯????胡說,我們伮族人從不拋棄族人!
第4章
荒蕪的山脈中一架獸車車輦在緩緩的行走著,身後跟著大批的侍衛和俘虜的蠻族,紜閬騎著騎獸在最前方開路,像是一個凱旋而歸的戰士。
他們從山脈中穿出,經過了不少的地方,都是貧瘠的土地,就連偶爾看到的草叢也鮮少有綠色的,皆是枯黃斑駁,生靈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