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響之後,他猛然回過神來。
臉上的神情沉了下去,是了,當時是吉桑先抓住了印的手,以免熱油滾下活活把圜獸給燙死,後來印又抬手扶住了主人,期間印是如何從吉桑手中掙脫的,竟是完全沒注意到。
況且當時殿內的情況,誰會去注意這個。
即使注意到了,也覺得不可思議,他一個靈力全無的人是怎麼掙脫開靈力強大的吉桑。
要知道論起戰鬥,火雲就從沒打贏過吉桑,吉桑若是想制住人,那這人就一定掙脫不了。
「不可能的,我仔細探過,他的確一點靈力都沒有。」
火雲是個藥師,魂力和靈力都是拔尖的,探查靈力的強弱於他而言最是簡單不過,如果這都能搞錯,他真是白擔了這個名頭,以後給人治療這事也別幹了的。
火雲不太壓得住心裡的怒氣,「我再去找他驗一驗,若是有問題,我剮了他。」伮族與紜族毫無仇怨,但部落之間彼此吞沒最正常不過,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千年來,每個部落都是這樣生存過來的。
可要戰要降戰場上見,搞奸細這一套只要奸細被發現,那是一定要被活颳了的。
還真是不能太好心,被他裝可憐的樣子給騙了,帶回來一個奸細。
火雲說罷就要去找印,一副要找人算帳的架勢。
他把手中的金盞擱下,金盞內的清液輕輕晃動起一圈波紋,晃動間散發出烈性的醇香,盈滿了整個殿內,濃烈到有些灼人。
金盞內的清液是剛開封的椿酒,以椿樹最頂芽輔以椒藤再加上靈植窖在土陶罐子裡,大火烹燒至數天,藏椿樹樹下半年方能最是醇香熱烈。
椿酒烈的很,北荒那邊的據說喝的多,但南方這邊鮮少有人能適應椿酒的烈性,整個王庭里能飲出來滋味的也只有主人。
「回來。」倚在窗邊的白翎不知道何時睜開了眼,他收回搭在窗戶縫隙中的手指,坦然自若的飲下一盞清液,酒烈勁足,唯有勻在眼尾淡淡的紅痕殘有痕跡。
「沒說他有問題,或許他只是力氣比較大,這人沒靈力,但有魂力縈繞,也不無奇怪,再看看吧。」
白翎說著用戴著金色指環的手指逗弄了幾下籠子裡的圜獸。
頭上開了一個洞的大圜獸在火雲的救治上已無大礙,破了的腦袋已經不見一點痕跡,甚至連毛髮都完好無缺的長了出來,看不出一點受傷過的痕跡。
但異獸對危險敏銳,許是劫後餘生,撿回了一條命,此刻兩隻圜獸相互依偎,正在籠子裡團成了一個稍大的圓滾滾灰毛球,任憑白翎如何逗弄也如裝死一般,一動都不動一下。
「要說有問題,紜煒比較有問題。」
白翎支著下巴逗弄了幾下,收回了手指,圜獸不搭理他,無趣的緊,「他喜歡我不是一天兩天,但今個這麼明目張胆的走一遭,不太像他的作風。」
紜煒的宮殿就在白翎的旁邊,相隔不過十幾步,離的最是近,平時出殿的時候,十次中有七八次能遇上,但紜煒並不是常來白翎的殿中,和白翎的關係一直都是淡淡的,並不過分越界,像這次帶著兩隻圜獸來討人嫌,總覺得除了怪異之外還有幾分刻意。
白翎此話一出,吉桑和火雲頓時都有些駭住了,
不是因為白翎的後半句話,而是因為他說大的前半句話,紜族中和主人上下同齡的有很多,紜煒和主人的關係說句實話,不太親密就算了,甚至可以說不太好。
主人哪來的直覺瞧出來紜煒喜歡他的。
頂自信的恐怕也不敢這麼堂而皇之就說了出來。
兩人餘光輕輕一瞥主人,儘管侍候在身側多年,幾乎可以說是最熟悉不過的人,但白壁一樣的人,養尊處優,頭髮絲都帶著矜貴的色澤。
真是很難不讓人喜歡。
「找人盯著他。」白翎手指敲了下金盞的盞壁,「看看他要憋什麼壞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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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翎製作的褪殼機趕在了栗粟豐收之前在城中的住民面前現了世,用褪殼機褪過殼之後的栗粟飽滿豐潤,一次性倒入一籃栗粟,不到一會,殼肉分離,栗粟殼一粒殘渣都沒有混入果肉中,而且脫殼機因為都是木質的,城中的住民完全不用擔心昂貴的問題,畢竟樹木這種東西繁茂的叢林中最是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