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裡還有一個濕透的人。
這是發生了什麼?
幾個侍衛對視一眼,覺得瞧著這情況應該不是奸細,若真是奸細,王子在那,他們一夥怕還抵不過王子一個手指頭,還是溜了溜了吧。
「你故意的。」印被踹進徹骨的河中,耳邊是小王子冷漠的聲音。
這聲音鏗鏘有力,甚至蘊含著一絲靈力,本是應該聽得人遍體生寒,但印竟然還敢抬頭直視白翎。
白翎因為他的目光更加不悅了。
而一直貼身跟著的吉桑委實因為這一把操作驚著了,王子禮儀一向十分得體,剛剛那番動作可不應該是主人會做出來的。
白翎可不知道吉桑的心理活動,也不想去分析其中的真假,他輕輕的哼了一聲,朝被揣進河裡一臉茫然的人道:「滿腦子污穢,用水洗洗你的腦子。」
莫名的一句話,沒頭沒尾,搞得身邊的人一頭霧水,饒是平時能揣度王子心思的吉桑也愈發是不明白了。
把印踹進水裡警告一番後的白翎扭頭就回了殿裡,也不知是不是那一腳踹舒服了,當晚竟然莫名睡了個好覺,他吩咐吉桑,以後不許印在去河邊那處洗澡,洗得再乾淨也改變不了他奴隸的身份,若是再去直接把他腿打折,看他還怎麼故意。
他以為他是誰,憑著脫個衣服就想……
做夢。
「他應該也不是故意去那處的。」回話的吉桑試探性的開口,儘管不清楚主人發火的緣由到底是什麼,但洗澡這事還真是情有可原,他不會對一個奴隸做落井下石的事,事實是什麼就是什麼,不會添油加醋。
白翎聽到他說的,垂下了眼眸,眼神透著不悅。
……吉桑頓時閉緊嘴巴不想說了。
白翎等了好一會沒見他出聲,「沒了?」
「……」吉桑忙繼續解釋,他一直都有注意印的情況,現在奴僕們都對印很是排擠和為難,撿回一條命後,那些奴僕麼就不許印在奴僕們洗浴的地方洗浴,倒是這個印非常愛潔,幾乎每天都會洗浴,這才不得已到殿外不遠處的橋下河邊清洗。
有理有據,委實不是故意的。
但白翎聽完吉桑說的,臉上壓根沒什麼表情,他漫不經心的說道:「他就是故意的,看得我心煩,其心昭昭,不是好東西。」
還真是被貶得一無是處,吉桑又不說話了。
陽光透過窗戶柔和的灑在白翎的身上,他懶洋洋的打了哈欠,昨夜一夜無夢,睡得夠沉,只不過不曉得是不是前幾日未休息好的緣由,一夜過後依舊有些懶洋洋的,渾身提不起勁來。
就連一直在琢磨的射箭也提不起分毫的興趣,真是愈發的懶散的。
小王子一向勤勉,戰鬥力強除了得天獨厚的血脈更有他的努力,鮫人一族因為生活在深海,自我反省後白翎就讓吉桑準備好弓箭,去松松筋骨。
白翎問道:「火雲呢?」,怎麼一早上都沒看到人影,這個點也沒吩咐他去做其他的事情。
吉桑給白翎換上便捷的衣袍,聽到白翎問的,倒是也沒想要幫火雲保密,於是回道:「他和那個勼……」
還未說完就聽到外面火雲壓低的聲音,忽高忽低,時而還語氣激動。
也虧得他還知道壓低聲音,激動過後聲音小了不說,就連呼吸都屏住了一會,但小王子的耳力要是能就這麼躲過,那紜水城也該換一個繼承人了。
白翎拂開吉桑侍候的手往外走去。
殿外的迴廊里,火雲拽著傷還沒養好的勼苦口婆心的勸說:「你再試試,我給你加二十個金幣。」
哦豁,張口就是二十個金幣,挺大方的。
這是做什麼,白翎倚在殿門處饒有興致的聽著,火雲跟在他身邊自然也是有些積蓄的,二十個金幣可不算是小數目。
聽到二十個金幣,那個勼眼睛亮了一下,要邁出去的腳步也停下了,火雲也明顯感覺到自己拽住的衣角鬆了。
果然是錢的問題。
帶傷的勼猶豫了片刻,克制的說:「這是另外的價錢,不包括王子賞給我的。」
火雲點頭,「嗯,另外的價錢。」王子可不知道他現在幹的事情,最好他現在就解決掉,反正他也有點積蓄,二十個金幣他還能負擔。
勼有些心動,剛要點頭答應,但點頭的瞬間,被磕破的腦袋引起的疼痛喚回了他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