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贏佑大人下了命令,沒人會觸霉頭。」沒看見沙牟那個吃裡扒外的,就算有阿塔護著,不也被打得只剩半條命,這會還在囚車那裡吊著呢,每天挨十鞭子,挨夠七日,一鞭都不能少了。
贏術點了下頭,這次是掀開帳子直接進去了,帳子裡面有不少的人,而且都是勼,這些人都是入中央城為質的王族中人。
剛剛稍小一點的帳子住的是為質的楔和沒成年的崽子。
南方部落進獻的大多都是勼,楔者和崽子很少,而勼大多嬌弱,王族的勼更是金貴,軍隊裡都是楔者,這一窩的就和養掉在狼窩裡一樣,怕出問題,所以都是由專門人守著。
這專門人也不是隨便挑的,誰最狠挑的就是誰,不然楔者發起狂來,忍不住動了這些勼那就糟糕了。
帳子內各種勼香混在一起,還有一些薰香味,但贏術完全不受影響,清點了下人數沒少之後朝帳角走去,他進帳的時候,帳子裡的勼都和他熱情的打招呼,贏術沒怎麼搭理這些勼。
帳角有個人裹著白色的狐裘,整個人陷在蓬鬆的狐裘里,只能看到滿頭黑髮柔軟的披在肩頭和小巧的發旋,發旋附近的頭髮上還沾著一根枯草。
贏術沒有出聲打擾,掏出一個雪果放在狐裘的旁邊。
看到雪果帳子裡的勼們吞了口口水,有勼者想和贏術換雪果,但贏術直接說沒有就乾脆的拒絕了。
沒換到雪果的勼者有些恨恨的,都是為質的勼,背井離鄉,誰比誰高貴了,有一個勼者瞥了那個狐裘糰子,大著膽子過去想去拿果子,但纖細的手指先他一步把果子拿了。
白翎已經睜開了眼,伸手動作間,裹緊的狐裘微微散開,不同於帳子裡的勼者,他渾身冷冽的厲害,一點都沒有勼者溫香軟玉的感覺,冷冽的很,而且他的手腕和腳腕上都帶著沉甸甸的鐐銬。
入中央城的勼不能帶奴僕,原先奢華的生活路途上更是沒有,也沒有人伺候他們,南北部落相距遙遠,中央城每日供給他們一頓飯食,多了就沒有了。有的王族勼提前帶了食物,但一個人能帶上多少食物,總有吃完的時候,也有王族花費身上的金幣和人購買吃的,這不,剛剛就有幾個王族換了新鮮的花鹿肉,托人烤好了送進來。
而為了避免他們逃跑,這些勼者他們的手上都被戴了極沉的鐐銬,鐐銬很有講究,看著小巧卻鎖住了他們大半的靈力,不過他們也沒想跑,軍隊已經走了四五日,又因為下雪雪地堆積,早換了不少的道,荒郊野嶺,鐐銬重的要死,能跑到哪去。
他們不想,但不代表有人不想,帳子裡的大部分勼者都覺得白翎就是那位想跑的人,本來他們早前就已經離開了,但不知為何,軍隊折返,雖然他們沒有跟著折返,在原地等候,但每過幾日,軍隊回來匯合的時候,他們的帳子就多了一個白翎。
南方勼者比起北方溫婉秀麗,對容貌上他們還是有自信的,但當看到裹著白色的狐裘的白翎進帳的時候,同是勼者的他們都呆住了。
這長得真是太好看了,冰潤冰潤的,皮膚嬌嫩得剝了殼一樣,也不知道是怎麼保養的,同是吸引他們注意的還有,他們只是手腕上戴了鐐銬,而白翎則是手上腳上都有鐐銬。
在帳子裡一同呆了這麼些天,也沒見他和人說過話,沒聽說紜水城的白翎是個啞巴呀,就連他們同一部落那位叫細雨的勼者他都不搭理,可不知道怎麼搭上贏術這個楔者,竟然給他送了個雪果,一臉的禍水勾人樣,明明後頸都被人咬爛了!還有楔者巴巴的給他送東西。
「喀嚓」一聲。
是白翎咬下雪果的清脆聲,清甜的味道散了出來,他沒去看面前的勼者一眼,而沒拿成雪果的勼者冷哼一聲,「裝模作樣。」
說罷回了自己的位置,沒去進一步招惹白翎,畢竟,白翎在南方部落還是非常出名的,戰鬥力強悍得跟個楔一樣,寄人籬下,沒有了家族部落撐腰,還是不要招惹為好。
不好招惹的白翎幾口就把雪果吃完了,中央城分配下來的食物真的太少了,特別是給他的那一碗只有其他勼的一半,食物不充足,身體就沒有力量,這個不認識的楔雖然不知道他打什麼主意,但時不時送過來的食物真是幫了大忙了。
白翎吮了吮指尖的甜味,琉璃剔透的眼珠又慢慢磕上。
這本來只是一個小插曲,入質的王族都是贏術在管理,他一個楔送東西也勼很正常,沒有人會亂嚼舌根。其他楔者也會給帳子裡的勼者送東西討好追求,王族勼者,血脈肯定不會低了,萬一真能贏得勼者的青睞也說不定,勼到哪裡都是金貴稀罕,很少有人會為難。
那位想偷拿雪果的勼者就不乏追求者,就把這事抱怨給了追求他的楔者聽。
結果不知這事怎麼傳到了尋幽的耳朵里,剛巧贏佑就在旁邊。
「叫贏術過來。」贏佑眉頭死鎖,飲下一碗藥湯後,「砰」的一聲把碗重重一擱。
尋幽乾咳一聲,動手將布滿贏佑手臂的細針都拔了出來,針尖裹著一層黑色,毒還沒去除大半,其實早就應該好了的。
壞就壞在人好不容易才醒,病情才有點起色,贏佑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標記了個勼。
尋幽都不知道虛弱中毒成那樣,是怎麼搞了一個勼的?
也不怕搞著搞著自己就沒氣了?
沒死在搞的中途,都是天神的眷顧了。
得,搞都搞了,一條命也快搞沒了,圍困紜水城到現在,尋幽處理後續都處理得心力交瘁,眼底掛著兩大個烏青的眼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