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巫祝似乎壓根沒聽到他說的話,「一個……勼心疼一個楔。」大巫祝不知想到了什麼,「那就完了。這小子不是好人, 眼睛擦亮一些。」說罷就杵著手杖出門了。
「一個和一群人暫時是放不了,但是,放心, 丟不了命,我以大巫祝的名義保證。」最後大巫祝留下這麼一句就離開了,屋內環繞的毒蛇也盡數散去,就連剛剛因為靈力碾碎的東西也悉數恢復了原狀,但一個紅色的小點卻悄悄的藏進了白翎的袖子。
金窟的背後是十二巫祝之首的大巫祝,但若要深究一點,大巫祝聽命於王, 對王十分的忠心,所以這些南方王族勼的消失是王的意思。
既是王的意思,那確實不好再伸手查了,手要是伸太長,是會斷的。
尋幽丟給贏佑一瓶傷藥,揮手布置下結界,語氣散漫,「看你的樣子,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成功讓小王子心疼你了?」
贏佑把玩著藥瓶,「不懂在說什麼?我們的計劃不是失敗了嗎?」
一出贏佑裝好人的事情就這麼失敗了,如今看那些不在計劃外動手的楔者應該是王座上人的意思。
尋幽:「計劃是失敗了,但你知道我在說什麼,佑,你要是肯把花費在小王子上的功夫花在別處,王座上的位置早就是你的。」
何必蟄伏到現在,大巫祝的巫術確實厲害,十二巫祝之首就連尋幽也不敢輕易去窺探,甚至於比起王,他對神秘的大巫祝更為忌憚。
但早在幾年前,佑就能輕鬆躲過大巫祝的攻擊,他要想躲,輕而易舉,是絕對不會讓自己受傷的,但現在……身上掛了這麼多傷。
存了什麼心思,昭然若揭。
贏佑覺得或許今晚他的小王子就能回過神來,不過不重要了,起碼那個時候,小王子……確實有那麼一絲絲擔心他。
贏佑把藥瓶丟回給了尋幽,「離繼任儀式沒有多少時日了,但看來那人已經等不及了,計劃加快吧。」
尋幽頜首,「知道了。」末了又問道:「你……那天去了到底看見了什麼?」
這話只有尋幽和贏佑懂,恩克在王殿處無功而返,贏佑親自去了一趟,至於看見了什麼,找到了什麼線索,都沒有和尋幽說,但尋幽猜測肯定和白翎有關。
白翎那張臉一看就是巫術在作怪,能動手的怕是大巫祝了,只不過贏佑回來一趟之後卻再也沒有提過要「治療」白翎容貌和氣息的事情。
這本身就很奇怪。
「不該問的別問。」贏佑提醒他,「做好你自己的事。」
尋幽看著他,半晌左手手掌握拳,輕敲右肩,「是」
這邊,裹著毯子睡著的白翎夢中卻是踏入了一個陌生的宮殿,殿內看不清面貌,地上蓄著一層白色的濃霧,他赤腳在殿中行走著,終於不知走了幾步,看到了一個散發著幽光的珍珠,幾乎有半人高,這樣的形狀和大小,是他們海底的東西。
白翎抬手還未觸上,耳邊就響起了一道熟悉的啞聲,「你來了。」
白翎這一刻的眸子已經變紅,容貌也恢復了以往的模樣,甚至不自主的露出了翼狀尖耳,他看著不遠處席地而坐的大巫祝,半晌慢慢走了過去。
大巫祝為他倒了一杯散發著深藍色光澤的甜液,「喝吧,你應該喜歡的。」
白翎在他對面坐下,但沒喝杯盞中的東西,也不說話。
大巫祝慢慢掀開頭上的斗篷,眼珠依舊是可怕的蟲子四爬,一張臉五官過於老了堆積出一層層的皮肉,看不清容貌。
長得比白翎毀容後的容貌都醜陋可怖,讓人看一眼就害怕看第二眼。
「就不問問,我邀請你過來是做什麼?」
白翎道:「你會說嗎?」
「當然。」大巫祝把杯盞往前退了退,「嘗嘗。」
白翎垂眼看了一會,端起杯盞喝了一口,眼睛微微發潤,這是深海里才有的海酒,這人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白翎抬眼,這一抬眼,竟恍然間看到對面坐著的不是可怖的老者,而是一個長得極其好看的金色長髮楔者,待白翎在定眼再一看的時候,對面依舊是一個老者。
「贏佑不適合你,棄了吧。」大巫祝忽的說道。
白翎:「你要說的是這個?」
大巫祝深深的看著他,抬手輕輕一揮,白翎就感覺自己墜進了一個更深的夢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