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發了乾洗券,我沒有那麼多衣服要洗,你的衣服可以都給我,冬天的大衣也行。」
張懷凝低頭,自從離,她的衣服都是放洗衣機里一鍋燉,確實又皺又舊,不比檀宜之光鮮。不過平時上班都有白大褂,她的要求低,只要比楊潯體面就好。
桌上的菜都是張懷凝喜歡的,但對著檀宜之又是食不下咽。果然,吃過飯,他的一件事是去刷牙洗手,張懷凝不甘人後,只能跟著過去。洗手台邊,確實還保留著她的專屬牙刷。
但檀宜之又不滿意起來。刷牙多簡單的事,他卻總比別人多些講究。張懷凝的牙膏沫子濺到鏡子上,洗手台上又灑出水來。他皺眉,等著她刷完牙,一聲不吭拿抹布抹乾淨了,但必定要讓她看見。
張懷凝胃裡沉甸甸的,又有些慶幸:謝天謝地,還好離婚了。
她又想起新婚那夜,他起身的第一件事,就是撿起地上的衣服,語重心長道:「我是個傳統男人,下次請不要這樣把內衣亂丟。」
檀宜之要求的整潔是有威壓的,說到底是一種規矩,可以配合,但很難動搖。他不高興的時候也不會大吵大鬧,只是沉默著讓氣氛重下來。張懷凝向來討厭這樣的人,可不知怎麼就容忍了他這麼多年,分開時她自己也覺得稀奇。
張懷凝擠牙膏的手法像是心臟按壓,從來不是從尾巴開始擠的。檀宜之連這都忍受不了,偷偷給家裡換了罐裝牙膏。不用擠,用按,但看不出餘量,經常搖一搖。
所以張懷凝的心急如焚總能配上牙膏 。醫院這頭有十萬火急的病人,家那頭她連刷牙都做不到,「對,血壓多少?」她一手拿手機,一手搖著牙膏,「好,我馬上過來,皮質醇上了嗎?」她還在搖牙膏,「我馬上過來。」她終究沒把牙膏搖出來,索性帶著牙刷去上班,在醫院的洗手間裡把牙刷了。
這點怨氣陰魂不散,張懷凝現在獨居,家裡只買最簡單的牙膏,還擺在最顯眼處。
吃過飯,檀母就拎出一籃水果,讓檀宜之帶給他舅舅,「你送完小張,路上順便繞一繞。」
檀宜之自然應允了,把水果籃擱在桌子上,低頭卻見到桌角上有點黏痕,隨口道:「這裡粘了什麼東西?」
檀母裝作沒聽見,不吭聲,還是張懷凝道:「是防撞的保護套。她那時候小,容易在桌角上磕到頭,長大點就……」張懷凝恍然驚醒,一時說不下去。檀宜之的臉色也驟變。
不在原本的房子吃飯,就是怕觸景傷情。可他們真心愛過的孩子,觸目所及皆是回憶。牆上有她量身高劃的線,柜子最頂端,她穿過的小衣服還捨不得扔。就連沙發底下,檀宜之剛掃出一個她丟的玩具,捏在手裡,悵惘許久。=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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