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齊媯笑道:「陛下的心事,讓妾來猜一猜?」
劉義隆不由「呵呵」道:「你自然最知道我的心事的。」
袁齊媯點點頭說:「謝家小妮子家世淵源,乃高門鼎族,又是聰慧相,長得可人,想必也能與陛下同氣相求,成為知音。若能為陛下求得為後宮嬪御,自然能為皇室添得才貌俱佳的麟兒。只是……」
劉義隆先還含笑聽著,忽聞皇后語氣轉折,不由有些詫異,問:「『只是』什麼?莫非你怕我有了別寵,會怠慢了你不成?」
「妾可不是悍妒的皇后!原來的宜都王府里也不是沒有媵妾,妾對她們好不好,陛下不是不明白的。」袁齊媯正色道,「只是權臣之女,再加聖眷,封列高位,將來再生下男孩兒,外戚得掌權勢。陛下心中所思的天下,會是何等的樣子?」劉義隆悚然驚覺,不免有些失神。袁皇后見他怔怔的樣子,知道說動了他,便也不再多言,起身把剛剛煎好的茶湯奉上。劉義隆品著清苦的茶,心中漸漸清明:謝晦勢焰熏天,自己若想有所作為,便不能輕易把自己繞在謝晦的權勢圈裡;佳人雖好,但還未到納娶的時候。
但,卻可以試一試謝晦!
過了幾日,謝晦又上表請求到荊州下的江陵赴任,劉義隆知道久拖著不放謝晦走也不是辦法,反而會讓謝晦心存懷疑,便大大方方准奏了,臨行前召見,有意無意提及:「新野侯病重,聽說原來曾與愛卿的幼女議親,不過尚未下定,是麼?」
謝晦其實也聽說了,點點頭說:「正是。陛下關心入微,臣不勝惶恐!原來只是一提,並沒有定議。」
「啊。」劉義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停了半天才道,「婚姻大事,還是謹慎些的好。」
謝晦豈不是人精!聽劉義隆言說,又見他神色,更有宮中與他交好的宦官對他說過那日謝蘭修覲見時情景,早就明白了三分。新野侯身體差,又是個沒說法的微末侯爵,把自己靈慧又秀美的女兒嫁過去確實覺得委屈。但此時,劉義隆除了皇后之外,也有了三夫人:即貴妃、貴嬪、貴人,女兒謝蘭修如若入宮,屈居為九嬪行列甚或只是個美人(2),見人就要伏低做小,他也不大願意。便想試探皇帝的意思,若能給個高位,倒也未嘗不可;否則,還不如等自己權勢更旺時,拿捏個證據扳倒皇后或三夫人,捧謝蘭修成為後宮最為盛貴之人,才能心滿意足。所以,雖然有心與劉義隆結成翁婿,但古人道「將欲取之,必先與之」,謝晦深諳此刻欲擒故縱的門道,因而按捺著心裡的那絲竊喜,假作不知道。
因而,謝晦笑道:「陛下垂愛,臣感激涕零!如今先皇喪期已過,陛下後宮只有原來從宜都王府侍從陛下入京的幾名后妃,臣愚見,皇家開枝散葉最為要緊,如今天下昇平,若陛下愛重宮中妃嬪,倒也不妨先定後宮位次,然後可從士族的小娘子中擇取賢良聰慧的美麗女子,充實後宮,為陛下廣延皇嗣。」他的眼睛瞟了瞟劉義隆,看他作態。
劉義隆心裡暗暗罵著謝晦這隻老狐狸,臉上還是從容的笑,點頭道:「愛卿顧慮的是。蘭修娘子……」他又故作沉吟,看著謝晦擺著一臉微笑,卻有些期待的神色。既然是斗心思,自然要比誰穩得住,劉義隆許久方道:「上次朕答應賞賜一副玉石圍棋給她的,正好已經命宦官拿來了,也不要繁冗地記檔什麼的,愛卿帶回去就是。聽說徐宗文(徐羨之)下棋獨步天下,只有蘭修娘子堪與匹敵,朕是個臭棋簍子,不過也心嚮往之,什麼時候能與愛卿之女下上一盤棋。」
他停了停道:「愛卿到荊州鎮守,也是很辛苦的。蘭修娘子在建康給她姐姐做個伴兒,豈不強過隨著愛卿千里奔波?放心!皇后和彭城王妃自會照顧她。」=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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