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碗熱氣騰騰的湯圓很快被擺上了桌,一家人各自落座。
「你剛剛手上拿的什麼書啊?」蘇英遞來勺子時問。
裴知憫身體不自覺地一僵,眼神看向裴振求救。
裴振早就想好了對策,在一旁出聲:「化學輔導資料,我剛剛看見了。」
蘇英仔細回想了下,感覺有點奇怪:「化學資料?顏色不太像啊?」
裴振面色自然:「這些輔導資料顏色一天一個樣,各種色都有。」
好像是這樣,蘇英疑慮消減下去。
有裴振的掩護,那晚裴知憫幸運地逃過了一劫。
元宵過後,她正式邁入高二下學期,那學期的節奏明顯快了起來,題目的難度也上來了,算個圓錐曲線可以花掉兩張稿紙,裴知憫解得懷疑人生,喻書那段時間同樣頭疼得不行,兩人經常抱團哭訴。
乍暖還寒的三月就在她們的哀嚎聲中悄無聲息地過去了,四月的南城氣溫逐漸回暖,他們桌上新一輪的試卷也越堆越高,緊張的學習生活里,喻臣來找她幫忙,給他們班的板報畫個人物。
那次板報正好輪到了他們,奈何一組裡除了祁硯寒能寫一手好看的粉筆字,剩下的人都沒什麼用武之地,五米長的黑板,全是字的話也太單一無趣了,可要想畫點什麼,只能求助外援。
「我沒試過用粉筆畫畫,」裴知憫有點擔心,「萬一搞砸了怎麼辦?」
喻臣爽朗地笑了:「畫好了就是你的功勞,搞砸了就說是我畫的,我去丟人,放心。」
裴知憫咬了咬唇,稍顯猶豫不決。
「沒畫好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一個普通的板報而已,」喻臣說起計劃,「到時候你畫完了,祁硯寒再寫點字,這事就大功告成了。」
是他寫字?
少女隱秘的心思在此刻慢慢冒出了頭來,將她勇敢地往前推了一把。
她說她試試。
「畫誰有要求嗎?」裴知憫問。
喻臣讓她隨意,「只要帥,鎮得住場面就行。」
裴知憫想了半分鐘左右,選擇了「繡口一吐便是半個盛唐」的青蓮居士。
喻臣覺得簡直不要太好。
「這可是寫出『應是天仙狂醉,亂把白雲揉碎』的謫仙啊,」喻臣笑著說,「而且他詩多,不愁空白的地方沒得寫。」
裴知憫輕聲一笑,問起時間,喻臣很坦誠地希望儘快,早點弄完就少一樁煩心事。
「那就擇日不如撞日?」
喻臣求之不得。
於是那天放學,
裴知憫就去了七班畫板報,黑板空蕩,三十二色粉筆擺的整齊,就等著開工。
裴知憫畫畫,喻臣就在旁邊打下手,畫至一半,他手機震了下,見女生畫得正專心,他沒出聲打擾,默默出去接聽了。
祁硯寒打完球,回來拿書包,教室里只有裴知憫一個人,女生踩著張課桌凳子,在黑板上用粉筆畫人物的身形細節。
想起中午吃飯時,喻臣忽然說讓他挑一首李白的詩備著,剩下的就不用他操心。
「板報我已經有了辦法,」喻臣神秘兮兮道,「保證高質量完成任務。」
祁硯寒當時不解,現在看來——
她就是那辦法。
祁硯寒走回座位,準備拿上書包走人,過去一看,椅子竟然不翼而飛了,祁硯寒找尋了一圈,目光最終定在裴知憫站的那張上面。
原來是充了公。
那時他的座位在最後一排,喻臣順手就把他的椅子拖給知憫用了。
看了須臾,祁硯寒收回目光,默不作聲地收拾書包,窸窸窣窣的聲響讓裴知憫誤以為喻臣還在,有一筆畫得偏了,她言簡意賅:「喻臣哥,幫我拿一下黑板擦。」
女生平淡的話落下,祁硯寒環顧了教室一圈,沒看到喻臣的影子,他頓了頓,找到黑板擦給她。
裴知憫看都沒看那雙手的主人,接過來把沒畫好的線條擦了,又遞迴去。
祁硯寒眉梢微挑,還是伸出了手接過,放回原處後,他正欲邁步離開,女聲又響起。
「要一隻藍色粉筆。」
祁硯寒停住步子,給她拿過去,她添了一筆又說:「紅色。」=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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