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置信:「你開?」
「那不然你開?」
從前她們玩卡丁車,裴知憫就亂打方向盤,喻書可不敢信她。
好吧,還是你開吧。
裴知憫一步,喻書擰了下車把手,小電瓶悠悠地起步了。
街上人多,喻書開得很小心,裴知憫抱緊她的腰,打聽道:「都有誰一起去啊?」
「還能有
誰,「喻書目視前方,「就我們幾個。」
那他會不會也在?
「具體點。」裴知憫說。
耳畔吹過一陣強烈的風,喻書沒聽清,她緊盯著路況:「你先別跟我說話,我不能分心。」
算了,到地方就知道了。
車開了十五分鐘左右,就到了濱江南路,他們四個早就到了,祁硯寒靠在湖邊的圍欄上,額前的黑髮被風吹亂,眼神掃過來時,裴知憫呼吸微滯,別開眼撥了撥頭髮。
衛旭和蔣琛坐在馬路邊上,一人手裡拿著根樹枝在舞,見她倆來了,表情欣喜。
「你們可算來了,」衛旭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再不來,黃花菜都要涼了。」
「不好意思啊,」裴知憫致歉道,「是我收拾晚了。」
「不晚,別聽他瞎說,」喻臣跨步一邁上了車,正要喊祁硯寒,那人卻早已坐上了摩托車。
喻臣朝他使了個眼色,祁硯寒瞬間會意,轉動了車把手,車子一下駛離出去。
喻書見狀,也擰起車把手跟上喻臣。
「那你們還不走?」喻臣聲音帶笑,「等著看日落呢?」
這兩個一下丟了手裡的樹枝,騎上車去追。
湖面上飄來微涼的風,吹亂了他們的衣擺,濱江路很長,他們的笑聲響了很久,飄了很遠。
霧浮山是南城最高的山,山勢微陡,小路頗多,幸好他們都是本地人,對這裡還算熟悉。
爬了一個多小時,到山頂前,有個很高的坎,幾個男生很快就上了去,裴知憫走在最後,累得直喘氣,她想歇會在去爬,眼前忽然出現一隻清瘦寬大的手掌,她一抬眼,呼吸更亂了。
祁硯寒神色平靜:「上來。」
裴知憫呼了一口氣,伸出手,皮膚紋理觸碰的那一剎那,她心都漏跳了一拍,男生掌心的溫度很高,讓人感覺很安心。
祁硯寒握緊她的手腕,用力拉了一把,裴知憫借力上去,猛地一下扎進了他懷裡,他身上的味道乾爽又清冽,統領著她的感官,又來侵占她內心最柔軟的那塊領地。
而她繳械投降,甘願淪陷。
那個瞬間,裴知憫後來記了很久。
那會兒都快四點了,幾個人都累得不行,背靠著背坐在草地上歇息。
此時風煙俱淨,耳邊是自由飄渺的風,眼前是錚錚山巒。
「終於上來了啊,」蔣琛感嘆,「果然要『會當凌絕頂』,才會『一覽眾山小』。」
喻書說:「這感覺堪比解出一道數學題。」
衛旭出聲:「你這麼說的話,這感覺我確實很少能體驗。」
眾人登時大笑起來。
衛旭「刷」地一下站起來,大手一揮:「此情此景,應當吟詩一首。」
喻臣覺得可行,笑問道:「吟什麼?」
「《琵琶行》?」蔣琛提議,「正好當複習了。」
衛旭都不想理這個不解風情的人,這麼好的時候,念那個苦情的詩作甚。
「大可不必,」喻臣趕緊拒絕,「換一首,我不想吟悲傷的詩。」
他們沉思時,衛旭已經扯著嗓子在嚎了:「天高雲淡,望斷南飛雁——」
蔣琛站在喻臣旁邊,提前問道:「下一句是什麼?」
喻臣白了他一眼,告訴了他。
衛旭一吼完,蔣琛自動接上:「不到長城非好漢。」
喻臣:「屈指行程二萬。」
喻書:「六盤山上高峰。」
裴知憫:「紅旗漫捲西風。」
祁硯寒:「今日長纓在手。」
長風浩蕩,他們面向群山,全體默契地一起向著遠方的山川高喊道:「何時縛住蒼龍!」
兩秒後,山谷傳來悠遠的回音。
第20章
看不出來啊,你還追求這個?……
山上的空氣清新,風景也是獨一份的美麗,整個南城都在他們腳下,從高處俯瞰是和日常行走在這座城市中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雲霧繚繞的山巒之下,高樓大廈壯觀巍峨,江河穿城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