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憫扯了扯嘴角:「能怎麼辦?悄摸畫唄。」
好久沒回歸大自然了,她有點想念,說完就閉上了眼,深呼吸著乾淨的空氣。
沉默之際,忽然聽見喻臣在背後喊她倆:「回去了。」
「知道了,」喻書回完,又說,「再坐會兒。」
裴知憫閉著眼,含糊地「嗯」了一聲,兩隻手繞過鞦韆線握著輕輕盪著,殊不知,喻書已食指放在嘴前,告訴喻臣不要聲張,貓著腰輕手輕腳往外走了。
祁硯寒抽完煙,不慌不忙地走在最後,瞧裴知憫還一副游離在世界之外的樣子,低聲問:「怎麼還不走?」
裴知憫「刷」地一下睜開眼,灰色的世界裡,祁硯寒的臉逐漸明晰,那人眼裡含著淡淡的笑:「不然再坐會兒?」
裴知憫心跳差點都要停止了。
她扭頭去看,喻書早就走遠了。
「哈哈哈哈!」喻書邊跑回頭笑她,「被騙了吧?」
裴知憫連忙去追,她跑,喻書也在跑,兩人始終保持著十來米的距離。
裴知憫放棄了,手撐著膝蓋喘氣。
「別追了,」祁硯寒從後面走上來,「他們會在前面等我們的。」
「你知道?」
祁硯寒覺得好笑:「這麼不信你朋友?」
裴知憫沒話說了。
這裡離他們停車的地兒還有一段路,他們都沒說話,就慢慢地沿著路一直走,途經鮮花,途經野草,從寂寥無人走到行人匆匆。
後來打道回府時,衛旭和蔣琛這回怕被「落下」,先一步騎上車跑了,喻臣和祁硯寒跟著,喻書和裴知憫則悠然許多,走在最後也不著急,晃悠著小電驢,賞賞景,偶爾還停下來拍個照。
那幾輛車逐漸消失在她們視野里,兩人走了好一陣,才在一個轉角出去看到熟悉的人影,喻臣靠在黑色的摩托車上玩手機,祁硯寒在他三五外站著,指尖夾著一抹猩紅,但看見她們時,那點紅光立時就被掐滅了。
喻書擰緊剎車,把車停在他們後面。
「你們怎麼不走啊?」她問。
祁硯寒看向喻臣,這人說:「等你們來看日落。」
喻書看了眼遙遠的天,那是一片靜謐的灰藍色,黛色的山峰上,盤旋著幾隻麻雀。
「哪有日落啊,」她嘟囔了句,一扭頭回來,疑惑道,「哥,你的車呢?」
喻臣:「蔣琛開走了。」
「他開你的車做什麼?」
「你說呢,」喻臣隔空指了指她的車頭,嘴角掀起一抹嘲弄的笑,「照你這麼開,開到天黑都開不回去。」
喻書抿了抿唇:「我這是遵循安全第一的原則好吧。」
喻臣哼了聲,抬腿過來。
「知憫,你去坐祁硯寒的車,」他看了眼裴知憫,隨後對喻書說,「然後你現在下來,我開。」
喻書不太樂意,沒動。
喻臣看了眼腕上的機械手錶:「我們只租了五個小時的電瓶車,等會兒超時了,麻煩你交一下錢。」
喻書聞言,麻利地離開了車子,讓他來。
與此同時,裴知憫走到摩托車那裡,男生長腿一邁,跨上摩托車,側目看她:「上來。」
裴知憫乖乖地去向后座,只是那地盤有點高,她不好上去。
祁硯寒看了眼后座,說:「手撐著我的肩膀。」
裴知憫猶豫不過一秒,手就搭上他的肩膀踩上腳踏,坐了上去,他身上有凜冽的菸草味道,跟山間的青草香氣融合在了一起。
讓人感覺很安心。
祁硯寒轉動把手,摩托車駛離出去,車速很快,臉上撲來兇猛的風,裴知憫緊緊攥著他的兩側衣擺。
黑色的T恤衫被風吹鼓,她抓著的那兩處,湧現出了深深的褶皺。
到了市區,遇見一個紅燈,祁硯寒停下車,衣服有明顯的向下的拉力,他低下頭看,捏住衣擺的那雙手白皙纖細,或許是因為太用力,她的指甲泛著好看的粉紅色。
他偏頭問她:「用不用開慢點?」
裴知憫輕聲道:「不用。」
祁硯寒意味不明地笑了下,綠燈亮起,他重新發動車子。
走過這個紅燈,不知從哪兒飄出另一輛摩托車,騎手和他並排行進,那人偏頭看著他,一隻手把著車頭,輪胎摩擦出巨大的聲響。
祁硯寒懶得理他,行進了一條街後,那人得寸進尺,右手握拳大拇指向下對著他,挑釁意味十足。
男生舔了下腮幫,低沉的聲音透過頭盔傳來:「抱緊。」
說完他就踩了油門加速,車輛急速飛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