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才走近,林言森忽然伸手將她抱進懷中,俊臉擱在她的肩上。他很少這樣,卓舒明越發的擔心,也捨不得將他推開。
等他自己退開,她伸手輕撫他的臉,
「怎麼了?」
林言森:「陛下令季與京攻打天韻城,不給任何軍費。」
「需要他,又忌憚他。」
卓舒明牽著林言森回到房裡,給他倒了杯水才道,「陛下不是一直都這樣嗎?」
其實也不對。
多年前,宋青梧初登至高王座,他的眼裡是有光的。
他確實是存了讓萬民過上好日子想法。
可如今,他似乎容不下任何出挑的人。
可偌大王朝,從來不缺出挑的人,也離不開這些人。
「剛去見父親了?」
林言森輕輕嗯了聲,隨後將林振偉的決定道於她聽。
卓舒明聽完,情緒未見大波瀾。
這是最好的法子了。
不留下些什麼,他們那位陛下不可能在這種時候放他們出帝都。林家人在他的視野中才好,未來還能拿來控制黛黛。
「那青霧怎麼辦?」
「總不能讓蘇家和我們一道搬去南部吧?」
「問問吧,他們要遷可比我們容易多了,到時候一起還有個伴兒。」
「嗯,等會兒我就去蘇家找弘方和沁兒聊聊。」
……
三日後。
早朝結束後,林言森像個小尾巴一般跟著泰寧帝。帝王未召見他他也什麼都沒說,便是這麼突兀地跟著。
換了旁的人,銀盾軍早給驅離了。但這位在帝王那裡,毫無疑問是特別的,這一點從跟了好一段帝王都沒下令攔他可窺見一斑。
一路跟到了御書房,帝王坐定後,冷冷看著林言森,
「孤看你是有點不想要腦袋了。」
林言森當即跪地,額心抵地,連叩三下。
「陛下,言森今日來是想和您告別。」
帝王怔了怔,回過神,「何為告別?」
林言森清楚道明:「林家嫡系,整個遷往南部,至於原因言森也不願意隱瞞陛下。」
「季家對林家先輩有救命之恩,恩情當還,聯姻我們避無可避。但我們畢竟不是季與京,無從控制他的想法,他那人性子野得很,定是無法事事讓陛下順心的。」
「左邊是陛下右邊是女婿,言森是真的為難啊。但言森,心永遠向著陛下的。」
「林家願意贈一半家產予陛下,以謝陛下多年來的愛護,並承諾不參與任何爭鬥,也不會私下幫助季與京。」
「言森只是想保住林家根基和血脈,望陛下允准。若他日陛下召,言森一定會回來。」
帝王盯了他很久,仿佛是在確定他是否在說真話。
「你擔心孤拿林家威脅季與京?」
林言森:「不不不,言森
絕無此意。」
「若季與京真起了異心,以他現在對黛黛的態度,他怎會把林家人的生死放在眼裡。」
「言森只是在權衡利弊過後做了一個我認為正確的決定。去了南部,舒明能日日回卓家用飯。父親年紀也大了,南部溫潤的氣候也是極為適合養老的。」
「再來就是擔心陛下看到我就想到我那個不省心的烈馬女婿。」
停了須臾,林言森決定為自己女婿說幾句好話。
「但以我對他的了解,他只是性子難控,不可能起異心的。若真起異心,他不如和東韶國合作,何必駐邊境線抗敵多年。」
真誠,一如既往。
正因為這份真誠,泰寧帝沒有動怒,還認真地思考起這事兒。近半盞茶的工夫後,他有了決定。
「就這麼辦吧。」
「孤再給你一道聖旨,必要時候拿出來保命。」
林言森心一松,朝著泰寧帝叩頭,「多謝陛下,多謝陛下。」
「陛下若有事兒,只管往南部遞信,言森就是拼得一死,都會替陛下辦妥。」
話落,他想起了正事兒,「陛下尋誰處理產業交接的事兒?」
泰寧帝略一思忖,「此事交與雲彥吧。」
「多留些時間他和青毓吧,下次再聚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林言森面露喜意:「好好好,四皇子做事兒言森放心。」
換個人,那般巨額財富經手,誰知道會不會生出貪念做手腳。
……
幾日後,帝王之意化作幾封密函飛到了各方勢力手中。
西北主城,永安城。
劉家府邸清靜的一隅,劉同安讀了密信後,不由勾了勾唇。
謀士九林問他,「家主因何發笑?」
劉同安將密信遞了侍衛,侍衛取了,送到了九林手中。
九林一眼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