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抿唇,她才說:「可以推後一天嗎?我這個星期六有……」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宋懷易將手裡的茶盞杯放在了木質的桌子上。
聲音不大,在沉寂的書房裡卻聽得格外清晰。
宋清棠的聲音戛然而止。
她沒有再說話。
「清棠,父親知道你的表演很重要。」
宋懷易沉聲說,輕聲嘆息:「可是,結婚比這件事更大,孰輕孰重,我希望你能明白。」
放在膝蓋上的手指用力地揪緊衣料。
直到骨關節都泛白。
她才點點頭:「我知道了。那天的表演的我會推掉的。」
「嗯。」宋懷易點點頭。
臉上終於露出了一個笑:「這才是我的好女兒。」
宋清棠勉強地扯出了一個笑,只覺得口腔里略微有一些澀意。
然後才站起身,頷首,「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宋懷易點頭,擺了擺手。
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宋清棠走出去之後,後知後覺般,感覺心裡湧上了一股從未有過的疲憊。
和誰結婚她都不在意。
她對婚姻沒有期待。
只是,被這樣當做交易品做交易時。
她會有一種巨大的無力感和迷茫。
回到自己的房間,她坐在了沙發里。
房間的布置是純色系,該有的好像都有,卻又很空。
就如同書架上只有書籍、筆記本和筆。
其餘的,一概沒有。
她的人生就和她的書架一樣,單調、乾淨,向著既定軌道運行。
一個錯誤都不能出。
大腦放空了好久,這是她唯一宣洩情緒的途徑。
才拿出手機,給舞團的團長發消息。
【宋清棠:嘉瑩姐,不好意思呀。我這邊出了點事情,星期六的那場表演可能去不了了。真的很抱歉。】
【林嘉瑩:沒事。你忙你的。】
宋清棠從沒有請過假,即便是之前有一次生病了。
發著燒,忍著難受,都將那次的舞蹈跳完了。
如果真的要需要請假,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
【林嘉瑩: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隨時找我。】
【宋清棠:好的,謝謝嘉瑩姐。】
【林嘉瑩:沒事。】
-
星期六。
一早上,宋懷易請來的化妝師便來給宋清棠上妝。
宋家和靳家最近有一個很重要的合作要談。
但是,兩家的公司對對方都不放心。
最能穩固人心的辦法便是聯姻。
讓生意上的強勁對手變成親家。
將妝化好之後,宋清棠才換上衣服。
衣服是高奢品牌,定製。顏色是淡色,很低調,卻又顯得矜貴。
穿在宋清棠的身上,將她身上的氣質襯托得溫柔,甚至有一種古典的溫婉感。
瓷白肌膚上洇著紅,眼睛如同水潤一般,清亮,眼波柔情。
靳家的車在外面等著她。
她拉著裙擺坐上車。
車後排坐了一個女人,雍容華貴,脖子上帶著一條項鍊,價格不菲。
眉梢染著驕傲,有一點盛氣。
像是靳家的女主人。
宋清棠上車,關上車門。
女人將一份合同遞給了宋清棠。
宋清棠有些不解,仍然接過。
低頭看。
是一份婚前協議。
條條款款,字跡密密麻麻。
她的目光落在了最後一行。
——婚期持續一年。
原來是,協議結婚。
「想必宋小姐應當很清楚。」女人開口說話。
語氣里儘是身居高位者的高傲和對低層的不屑一顧。
「嫁進靳家,完全是你們宋家高攀。」
「所以有些事不用我做過多的解釋,簽了吧。」
宋清棠看著,沒說話,只是拿過一旁的筆。
利落地在簽名處落下自己的名字。
然後遞給了女人。
「可以了嗎?」
宋清棠的動作乾淨利落,眉眼溫順,唇色紅潤。
好像一點也不在意。
又似乎是習慣了,情緒平穩得如同一泉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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