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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石雕似的站在那兒的不是傅至景又是誰?

語氣是明晃晃的質問,孟漁慌亂地跟劉翊陽分開,近乎是一跳三尺遠,微喘,「我們鬧著玩。」

「眼下是玩樂的時候嗎?」傅至景肅正的目光在他二人身上轉了一圈,命令道,「糧車的繩子鬆了,去捆嚴實些。」

傅至景是此次西下隊伍的總領,換算成行軍,每個字堪比軍令,劉翊陽只是沒有官銜的小卒,再不情願也只能接命。

打水的士兵早都歸列了,劉翊陽一走,四下無人,孟漁惴惴地轉了轉眼睛,要跟著去,被傅至景攔下,「我有話和你說。」

傅按察使好大的官威,出口就是問責,「人人各司其職,你卻躲在此處偷懶,如何對得追隨你的部下?」

孟漁懵了,「我只是來洗把臉……」

他額頭鼻尖是細密晶瑩的汗,兩頰通紅,傅至景三兩步朝他走來刮一下他臉上的汗珠,「那這是什麼?」

鐵證如山,孟漁支吾著,「水太髒了,我不想洗。」

「若都像你這麼講究,這路還趕不趕?」

天氣燥熱,連向來喜怒不顯的傅至景都揣了一肚子的火氣沒處撒,撞見孟漁跟劉翊陽胡鬧更是火上澆油,他三兩下將孟漁拽到小溪旁,見溪流著實不大幹淨,將主意打到了孟漁一直緊握著的水囊上。

水囊換到了傅至景手中,木塞被擰開,孟漁急道:「我還要喝。」

「劉翊陽給你打的?」

孟漁想著點了下腦袋,傅至景二話不說用這些水打濕手帕,淋了滿地,看得孟漁嗓子眼冒煙。

濕涼的帕子貼到了孟漁的臉頰,傅至景捏著他的下頜給他擦汗,他溫順地仰著腦袋,餘光去瞥癟了的水囊,肉疼地咽了咽口水,嘀咕,「我沒水喝了。」

傅至景跟聽不見似的沉默地把他臉擦乾,又抓了他的手連十指都一併擦過,像是在清除某種嗅不到的氣味般,細緻又專心,等確保孟漁乾淨了才丟掉手帕。

「在這等著。」

傅至景拿過水囊,拋下這句話就往上遊走。

孟漁看著對方踩著小石子路漸行漸遠,走到快要看不見了才停下來彎腰接水,等水囊再交到他手裡,又是沉甸甸的一壺清液。

費這樣大的勁就為了換掉他囊里的水?

孟漁努努嘴,沒敢說傅至景是多此一舉,反倒是傅至景命他往後不要和部下走得太近惹人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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