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頁(2 / 2)

夕陽西下,他和劉翊陽嫌屋裡太過悶熱,雙雙抱著碗蹲在台階上,相比他的食不知味,劉翊陽仍大口大口扒著飯,等碗底空了後,劉翊陽突然問他,「你聽說過營嘯嗎?」

孟漁雖沒學出什麼名頭,那也是正兒八經讀過書的,點了點頭。

軍營是肅殺之地,在戰亂頻繁的日子裡士兵提心弔膽度日,長年累月壓力可想而知。

營嘯多發生在夜半,也許是突發癔症的士兵一聲尖叫,也許只是一聲狗吠狼吼,稍有一點風吹草動就可能導致軍心潰亂,造成士兵瘋魔發癲甚至自相殘殺的慘烈場面。

「訓練有序的將士尚且有崩潰之時,何況只是手無寸鐵的平頭百姓?」劉翊陽緩緩地說,「那個小教頭十六歲,為了給病中的母親討一口飯吃才誤入歧途,手裡握了幾條人命,口口聲聲說往生就可通往極樂,但也許至死他都分不清自己所作是對是錯,春秋大夢乍醒,無顏再活下去。」

這幾日孟漁見過太多為了搶奪一小袋米或破口大罵或打得頭破血流的畫面,在這人人自危的處境裡,他無從苛責,而當人無能為力時就只能寄託於天,祈求天早降大雨,解人間疾苦。

百姓若非窮途末路,又怎麼會把天君教當作最後的希望?

這個國家是只矯健精壯的猛虎,但皮毛里不乏有吸血的跳蚤,如果不能殲滅這些蟲蟻,假以時日,再勇猛的野獸也會逐漸孱弱。

劉翊陽站起身跺了兩下腳,信誓旦旦道:「你不必太過傷懷,只管等著我把那群不成器的螻蟻連根拔起。」

傅至景和劉翊陽裡應外合,天君教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多久。

孟漁當然信他們有清剿邪匪的能力,聞言揉著蹲得發麻的腿站起來,揚聲,「表哥在山口出力,我在城中也得加把勁,絕不讓那些仗著有幾個銀錢就為非作歹的富紳多貪一粒米。」

劉翊陽垂眸望著士氣大振的孟漁,愣了兩瞬,臨走前快速地說:「認識你有些時日,表弟,我收回從前罵你是廢物的狂妄之言。」

拋下這樣一句話就頭也不回地走至院門,與前來的傅至景碰了個面。

兩人之前雖皆效忠於二殿下卻談不上有交情,如今共事幾日,皆對彼此多了些純粹的賞識,但也僅限於此,碰了面仍是淡淡地一頷首,除了公事外不再多言,這其中的彎彎道道二人心知肚明。

劉翊陽掃一眼小跑著迎接傅至景的孟漁,唇角繃緊不再多看。

「京城來的信,我看看。」

孟漁打開信箋,細細讀過每一個字,越讀眉眼的亮色越濃,讀到最後一行時,近乎歡喜鼓舞道:「二嫂有喜了!」

「是。」兩人邊說著邊進了屋,傅至景將門關嚴實才接著說,「二殿下很是高興,當即差人來向你報喜。」

最新小说: 不就是拾荒嗎 重生後再嫁高門,她擺爛了 穿越六零成為俏寡婦 靈氣復甦後死鬼竹馬爬回來了 病美人被攝政王強娶後嬌寵了 土匪!演戲不可以親嘴 今天我能退圈了嗎[娛樂圈] 我在地府賣盒飯 月影星疏 娘娘每天都在斷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