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汁苦澀異常,被喚了名字的人卻想也不想地仰面喝了個乾乾淨淨。
宮娥開心道:「還是九殿下有法子,平日裡連娘娘說的話十二殿下都不聽呢。」
孟漁笑笑,拿過帕子塞到蔣文慎手心讓他擦嘴,想了想說:「我有話和文慎說,你先下去吧。」
宮娥有點猶豫,蔣文慎重複了句「出去」她才關上門。
「九哥,你來看我,我很高興。」
蔣文慎的歡喜寫在臉上,孟漁卻略感心虛,他今日來其實另有所圖,送出信後,他六神不安,總覺得哪裡蹊蹺,卻一時找不到由頭,又冥冥中覺著今夜會有大事發生,這才借看望蔣文慎之名入了宮。
不過現下只有他和文慎二人,有些話他倒也可以順勢問個清楚。
孟漁正色問:「文慎,你聽不聽我的話?」
蔣文慎錯也不錯地盯著他,握他的手時他愣了下卻沒有躲開,直到對方點了頭他才接著往下問:「到底是誰推你入水?」
蔣文慎別過臉不說話。
「文慎。」孟漁語氣急切,「我知道不是五哥,但你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九哥關心我?」
「是,所以你能告訴我實話嗎?」
蔣文慎將九哥的兩隻手都牢牢地包裹在掌心,見對方乖乖地任由他握著,才露出個笑,「是我,我自己跳的水。」
孟漁呼吸微凝,「什麼?」
蔣文慎坐直了腰,臉上的笑容帶著些詭異的心滿意足,「我要幫九哥,不讓任何人欺負你。」
孟漁心臟跳得好快,「二哥和你說,五哥欺負我?」
「不是二哥。」
孟漁心中已經有了答案,果真下一刻就在蔣文慎口中聽到他所想的名字,「傅至景。」
像有一條不成形的蛇從他的尾椎骨一路往上爬,他的背脊冒出了細密的冷汗,用力乾咽一下後艱澀地問:「那他都跟你說了什麼?」
幽邃的寒星似的眼逐漸在他視線里放大,一隻微涼的掌觸摸他的臉頰,他被叼住後頸似的僵勁不動。
蔣文慎低語,「我幫了你,你就不會再躲著我。」
在對方情難自禁即將要吻上孟漁的唇瓣,他猛地推開,「夠了!」
蔣文慎背脊狠狠撞上榻沿,他迅速起身退後幾步,胸膛劇烈地起伏著,難以置信地微微瞪著眼,面容羞惱不已。
「九哥?」
蔣文慎仿佛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略帶些無措地喊了他一聲,那雙雜糅著天真與掠奪的雙眼卻讓孟漁覺得恐慌。